“你让我坐篮子?!”我忍不住怒意勃发。
“没错!”栗成趴在城头,“让本官看看你的诚意?”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捏碎他的喉咙:“欺人太甚!”
“本官无法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打开城门,你知道关闭城门很费时间的,而你们又都是骑兵。”他难得的坦诚。
“大人,请令属下前去城中!”张辽看我面有难色,积极毛遂自荐。
“你去有什么用?”贾诩泼了他一头冷水,“你能代表赵国上下?”
张辽又退了回去。
“我不是害怕单刀赴会……”我喃喃自语,“我只是有恐高症而已……”
“姐夫你说什么了吗?”贾穆竖起了耳朵。
我搓了搓手:“我刚才只是在唱歌。”
“大哥你……让我陪你去吧?”小岱低声说道。
我摆手:“没必要。我一个人跑得更快。”
庞淯捧着飞星向我示意:“要不要带枪?”
“我倒是想带枪,就怕那个破篮子承受不起。”我从追命的背上跳下,系紧了腰带和衣襟,迈步朝城下走去。
“马大人,”栗成对我的称呼又有了变化,“你可要考虑清楚呀。”他露齿一笑。身旁是一排明晃晃的箭矢。
我虽然身穿盔甲,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身软皮甲上铁片少得可怜,最多也就能够防护后脑勺和胸口两块重要位置,射到四肢还是照样血流如注,万一这些混蛋在箭头抹上点胡椒、食盐或者其他什么的,这个真能死人啊。
伸手用力拽了拽绳索,没有断裂的迹象。我深吸了口气,纵身跳入篮中。
“拉吧。”我抬头说道。
脚下忽然一轻,整个篮子离开了地面,晃晃悠悠的沿着城墙向上挪动。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注意下面,而且一直保持着体内真气的流转,以防在他们半路“手滑”导致篮子跌落时能够及时应对。尽管有篮底兜在身下,但我还是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风自脚下沿着裤腿向上攀爬,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知道,邺城可是冀州规模最大的城池啊——不,其实并州、幽州都没有可以和邺城相提并论的城池,毕竟这两个州的条件都太过艰苦。
不知栗成是否故意让手下人不卖力,我如同风中一叶在墙头左右摇晃,一寸一寸的挪动着。我几乎要吐了,我并不怕高低起伏的变化,我恐惧的是横向的不平衡晃动。
我甚至暗暗猜想,栗成这王八蛋该不会专门吩咐手下了吧?要不然这个破篮子摇晃的幅度为什么会这么大?你以为这是海盗船啊?!
等我手脚发软浑身发麻地从篮子里爬出来时,我想我的脸上一定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抱歉的很,士兵们被围了四五天了,手脚都不利索了。”栗成很虚伪地向我道歉,“马大人是常年骑在马背上的,这点小颠簸应该不会放在眼中吧?”
小颠簸?我要是张口对着他……肯定能喷他一脸肉汤!
我紧闭着嘴,潜运内功,慢慢地使胸口中这股恶心的感觉平复下去。
“马大人请。”栗成伸手为我指引。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何处?”
他指了指不远处巴掌般大小的房子:“马大人单身上城,本官应该稍尽礼数。”
心口郁闷之感稍减,我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小殿。
既然已经进入虎穴,我不在意继续深入。
“请入席。”他向我点头,又朝亲兵挥手,“茶水。”
我没有跟他做无谓的客气,但是依然规规矩矩地跪坐下来——跪坐比盘膝而坐更有利于随时跳起闪避攻击。
亲兵捧上了一壶滚烫的茶水,而后拉紧了厅门退了出去。
此刻栗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些笑容:“马大人,现在此厅之内,只有你我二人,栗某只想听实话,请你务必不要欺瞒。”
我郑重的点头:“我的确是听到消息后才来救援邺城的,千真万确,不敢欺瞒。”
“但是我也的确并未派人向赵国求援啊。”他皱起了眉,“赵国兵力不多,我只派人向洛阳求援了,至今还没回来。”
我有些迷茫:“不是说敌军堵住了南门,邺城守军根本突围不出么?”
“谁告诉你的?”栗成讶然道,“我一开始趁叛军未曾形成合围之势时就已派出二十人飞奔洛阳了呀!”
我轻轻拍了下大腿:是审配说的……“我也想问,前日正午有十余人来邯郸见我,说是魏郡兵叛,恳请我立刻发兵救援……但是他们所持信卷模糊不清,我本来是半信半疑,但是看他们情真意切,还有人以死相劝……”想起这一幕我又不平了,妹的,审配这小子演戏演得太像了!“仓促间我只能聚集所有骑兵驰援邺城……”
栗成问道:“前日正午?”
“没有错,前日正午,”我点头,“怎么了?”
他的神色愈发凝重:“前日……辰时,叛军才开始围城……”
我一怔:“辰时?!”一个时辰的时间……只有用飞的才可能穿越一百二十多里路程啊!
“向你报信的……究竟是什么人?”栗成的双眉已经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额头上显现出两道浅浅的皱纹。
“为首的……自称名叫审配。”我现在都不能确定这个“审配”究竟是不是真名了。
“审配?!”他的神情十分惊愕,而后又转为恍然,“是他?”
“你知道他?”我急忙问道。
“三天前他刚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