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六十人,簇拥着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朝北方行去。
河内与上党二郡都还算富庶,治安情况也十分良好,河内太守张杨,是个豪爽好客之人,这次又盛情招待了我。
张杨是并州人,大抵属于董卓任命的地方大吏,河内地理位置又极其重要,北抵幽并,东扼兖州,拱卫着河南洛阳,根据我的理解,朝廷无论如何都应该把他解决掉,即使不满门抄斩,至少也要调到边远山区——就如我一样——但是时至今日,张杨还是稳坐太守之职,不得不让我怀疑其中存在着什么猫腻。
进入太原,我并未见到刺史皇甫嵩,这让我十分惊讶。
“刺史大人,去巡视各郡去了。”相关人员告诉我。
我纳闷:“巡视什么?”
“已经七月末了,每年八月刺史大人都要巡行各郡,审查案件囚徒,考核郡县长官的政绩,年末时才能上报朝廷。”对方很耐心的替我讲解。
我一拍大腿:奶奶的!这不是惨了!省长亲自下乡去考察民情,我这个市长竟然不去接待……而且我貌似没有通报他……这绝对死翘翘了!
“刺史大人去了哪里?”我惴惴不安地问道。
对方摇头,示意他不能泄露刺史的行踪。
我掏出一把铜钱:“这位大哥,你通融一下吧?”
对方一把推开了我的零花钱,愤然斥责我:“请你尊重我!”
“是是是!”我忙不迭点头——看来是嫌少了,但是我实在没钱了呀混蛋!
尽管我掏出来身上九成的零钱妄图从他嘴中套出话来,但这名正直不屈的小吏依然没有松口,只鄙夷地看着我,摆摆手让我滚蛋。
我如同丧家之犬,拉着马车惶惶然朝朔方奔去。
这下我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斜斜从太原郡穿出,抄近路朝朔方疾驰。
六天后抵达大城,之后又花费了两天经过荒原回归临戎。
此时已经是七月二十八日。
“刺史来巡查了没有?!”我急冲冲地问道。
“呃?”前来迎接的皇甫固摇头,“家父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到云中呢。”
我吁了口气,拍了拍追命的脑门,它歪过头就来啃我宽厚的手掌。
“怎么样,弟妹生了?”皇甫固侧过身来。
我点点头:“生了个女儿。”
他笑道:“女儿好,你年纪小我十多岁,都已经儿女绕膝了,真是羡煞为兄咯!”
我呸了他一口:“你自己一把年纪了却不去找老婆,难道也要怪我么?!”
“我也不是不想,”他嘟囔了一句,“只是没有世家大儒的女儿眼巴巴地来嫁给我呀。”
鬼话,皇甫家也是世家,至少富贵历史比我家早三十年,没老婆?嘿!
马车轰隆隆地驶进了太守府,浑身酥软四肢无力的贾羽和貂蝉互相搀扶着从车里爬了出来。
小昭有一半时间是在马背上读过,相对来说精神得多;而双儿,直到此时……她还赖在我的怀里,除了空间有些狭小之外,倒是比其他人舒服得多。
我刚刚坐定,贾诩和程昱就一前一后前来敲门。
“再过些日子,就要秋收了呀。”程昱捧来了一本账本。
我急忙阻止了他想将这本账簿递给我的念头:“你是管这事情的,我就不看了吧。”
“那税收呢?”贾诩看了看我。
“你随便处置吧,只要不让我一穷二白,也不让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是不会说什么的。”我摸了摸下巴。
两位大叔相视摇头一笑,仿佛他们早就料到了结果。
“八月就是考察政绩之时,你这样子不理政务可绝对不行啊。”贾诩还是劝我。
“我觉得政绩很不错啊,”我伸手示意他们二人就坐,“我就任之前,朔方二十年都不属于大汉,我一到任,大汉就多出了五万百姓,虽然花费了刺史大人一些钱粮,但以后肯定会十倍返还于大汉,这可是人人都能看到的事情呀……何况朝廷都颁发了奖励文书,认定了我伟大的功劳,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程昱扬了扬长长的眉毛,“原来大人是胸有成竹了呀,反而是属下低估大人了。”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呀,仲德大叔好坏。
我干笑道:“那是那是……我怎么也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仕途嘛!”我如今有妻有女,当然要向上爬一爬、努力为下一代人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呀。
“那你知不知道……”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入秋之后,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呢?”
“危险?”我不明所以,“先生请赐教……”
“北面鲜卑可是蠢蠢欲动哟。”贾诩解释道。
我纳闷道:“不是说鲜卑人根本就不会来光顾我们朔方郡么?”
“那是以前这里穷得叮当响,”贾诩耸耸肩膀,“如今在我们的精心治理下,比起十几年前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恐怕也逃不过鲜卑人的爪牙。”
“来就来吧!”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从明日起开始操练兵马,我让他们这些鲜卑野种……有命来,没命回!”
“练兵么……徐晃等人倒是不曾荒废,”程昱捋了捋长须,“只是鲜卑野蛮之族,凶悍异常,又来去如风,你以为那么好打么?”
“呃……不就是一群贼寇么?”我摸下巴,“朔方也有关塞,我们据险而守,再趁机击破,这……没什么困难的吧?”
“当然困难。”程昱可比我严肃的多,他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