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地方外臣,没事干别往三公九卿的家里跑!”蔡邕指着我的脑袋呵斥。
“凭啥?”我惊讶。
“凭啥?!”老蔡怒声道,“这不是落人把柄么?你还嫌朝局不够混乱?”
我撇撇嘴:“我在塞北呆了七个月,根本听不到外面的消息,谁知道现在朝局怎么样了!”
“唔,这倒也是……”他还讲些道理,捋须道,“不过你身为外臣,还是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拜访当朝重臣,很容易让居心不良之人说三道四。”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本来就是私自回京,如果太过招摇,让人参上一本,说我不遵律法擅离职守,又跟太尉什么的结党营私阴谋作乱,直接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吧?
就算我不在乎自己这条小命,太尉张温可不能在乎自己的名声和性命。
这样一想,我心中的不满倒消散了大半。
“是我太鲁莽了呀。”我捶了捶脑袋。
“知道就好。”蔡邕坐下身来,“说起来,你也不应该在洛阳停留过久,还是赶快回去吧。”
“不用这么急吧?”我搓了搓手,为难地说道,“你家女儿刚生下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我至少等孩子满月后再走吧。”
“你就算留在这里,又不能喂养孩子,能有什么作用?!”他笑道,“琰儿母女在这里,自有老夫照顾,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默然点头。
“不对,”我又抬头,“这次要不是我不回来,你以为你女儿能够顺利生下孩子?!”
他干笑一声,迅速找到了个借口:“说不定是因为你突然回来,导致琰儿太过紧张……”
对于他蹩脚的托辞,我嗤之以鼻:“这分明就是你平日里不注意自己女儿的饮食营养,才让我老婆差点难产而死!你这个做爹的……真该去死呀!”
蔡邕自惭形秽,在我义正言辞的指责之下不敢抬头。
“我想……孩子满月之后,我接琰儿去朔方。”我弹了弹案几。
“什么?”蔡邕惊讶莫名,差点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朔方苦寒之地,琰儿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虚弱的厉害,怎么受得了?!”
“朔方苦寒之地,不错,但也没有那么苦寒,”我并不在意他的这种担忧,的确,现在这个时代,整体温度并不比前世冷,据说每隔多少千年就会有一个寒热交替期,或许现在处于温热期吧,“何况,朔方的百姓,照样生儿育女,也没听说过北方生的少。”
“不行不行……”蔡邕固执地摇头,“你狠得下心,我可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奔波三千里地前往边塞……再说了,你身边又不是没有女子相陪,那个貂蝉,我看得出来,肯定十分擅长伺候男人……”他忽然从关爱女儿的慈父变成了深知男女之事的男人。
我一怔,脸色忍不住阴沉了下来:“岳父,你你你……”我放开嗓子喊了一声,“岳母……”
他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叫什么叫……老夫只是说句实话而已,你那貂蝉,必然比琰儿会伺候人,你也没必要立刻要琰儿陪你去朔方吧?”
我摇了摇头:“老蔡你想错了,我接她去朔方,只是为了夫妻之情,并非贪图几日之欢,她跟了我,可能会吃点风沙,但心情肯定比孤身在洛阳舒畅得多吧?”
蔡邕皱了皱眉头:“琰儿只不过是初为人妇,才有些儿女不舍之情,现在有了孩子,男人……恐怕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他一副深有体会的模样,我忍不住陷入沉思:似乎……很有道理。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丈夫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便退居二线了——当然,除去一些权霸名利之心过于深重的女人,比如武则天之流。不过我们只是普通夫妻,哪有这么多利害冲突?!
于是我自己去询问蔡琰的意见。
蔡琰只思考了十秒钟,就做了决定:“我才不去朔方。”
我傻了眼:“为什么?”……你难道不爱我了嘛?
“你觉得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去三千里之外的朔方么?”她笑了笑,“听说并州一路都是大山呢……”
我摩挲着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骑快马疾驰都要十天半个月……”这个速度当然不适合她,之前由于小昭等女乘坐马车,整只队伍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如果再带上蔡琰,恐怕一天走一百里路都是难事了。
至于山西的道路状况……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全国三十四省市自治区,除了几个由于人口稀少的省份,有比山西的道路交通更差劲的么?
我猜只有四川可以超越。
这种差劲,大部分都是自然条件的因素。
险峻不通而且极为闭塞,重重山岭将并州打上了边荒的标志;至于益州给人的印象则要更差三分,那纯粹就是是蛮夷横行、与世隔绝的地方。
——哦?有人说还有交趾?你真的以为大汉朝把这个汉人人口不如少数民族零头的地方当做自己的正式领地了么?
我觉得连殖民地都算不上,那些野人蛮族既没钱让我们搜刮,仅有的一些特产业只是作为稀有贡物送给皇室作为一种形式而已。何况一路道路不通,要整修的话还要消耗朝廷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而且现在……据说交趾已经脱离我天朝,近于自立了。
咦,貌似我家老祖宗马援在一把年纪的时候还毅然决然的以花甲高龄出征讨伐交趾的南蛮,不过当时东汉刚刚建国,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