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呃,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咽了口唾液,摇了摇头。蔡琰最早给我的印象,是一个能够看透事物的女子,但越和她接触,越发现她的心思之细腻敏感,和一般女性并无不同。
看来是我太高看自己的妻子了。
或许她对他人他事真能淡然处之,但在陌生的婚姻对象面前,她依然只是无知的少女。
“去解释一下吧。”貂蝉浅浅地笑了笑,“误会可不能放任不管。”
我叹了口气,急忙追了上去。
小娥正扶着蔡琰向书房走去,我拍了拍小娥,示意她让开,从后轻轻揽起蔡琰。
蔡琰还是有些抗拒,挣扎着想要摆脱,但又能如何?
我右手微微发力,彻底将她拥入怀中,我轻轻叹了口气:“生气会让人衰老。”
她垂目:“衰老又如何?反正你又不在乎。”
我揽着她走入书房:“你不要这么说,有些事情,不是立刻就能改变的。”
她抬起眸子:“你说的是什么?”她的眼角已经积累出晶莹的水光。
“小昭跟了我近两年,我对她感情自然深一些,希望你能谅解。”我扶着她坐下,“你我成婚不过一月,想要在感情上这么快就超过她,还是困难了些。”
她动了动嘴唇:“可是……我……我才是你的妻子……”
“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乐于接受这份姻缘,所以,我才愿意对你解释,我才希望你能理解体谅。”我按着她纤弱的肩部,诚恳地说道,“我若不对你坦诚,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无法体谅,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她缓缓低下头,默默沉思了片刻,依然摇头道:“我……还是不太理解……但我,”她平复了心情,昂头道,“我愿意努力去接受。”
我知道又攻克了一座堡垒,忍不住低头在她有些发白的双唇上吻了过去。
蔡琰显然有些惊讶,但在我的压迫之下,也挣脱不了,只能任由我轻轻吮吸着自己。
当这个动作完成后,她已经不再抗拒,软软地瘫靠在我的胸口。
“对了,今天卫觊建议我看看春秋和孙子,府中里有没有?”我轻声问道。
她“哧”地笑了一声:“你说呢?这么普通的两本书?”她在我的搀扶下勉强站稳身子,帮助我从书架中寻找书简。
“诺,这几卷都是春秋。”她伸出纤指,在书架上虚画了一个小圈。
我眨了眨眼,问道:“你确定么?这是不是多了些?”我怎么感觉有七八十卷竹简?!
“其实不多的,三个月就可以通读一遍了,”蔡琰不以为意,“当然咯,前提是你每天至少读一个时辰。”
“那我可以用练字的时间来读书吧?”我抱着侥幸的心理询问夫人。
“不行。”直接否决。
我苦笑不已:看来文化课上的负担又要加重了。
“今日还是先练练笔法吧。”蔡琰笑了笑,不等我同意,她已经擅作主张,替我铺开了纸张,开始研磨墨汁。
“其实吧……这半个月,我在行军的余暇,还是练过字的……”我妄想争取一点自主。
“那让我看看成果吧。”她扬了扬秀挺的双眉。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提起半个月不曾碰触的毛笔,饱蘸了浓墨,微一取舍,便决定用《所见》来练笔。
“所见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这首小诗在文选中排序第六,也算是入门诗篇了,由于是小学时所学,虽然不如鹅鹅鹅或是春眠不觉晓那般有名,但多少还有些印象。
“我看了这首诗已经几次了,但是还是不大懂,”蔡琰坦承,“这写的是……”
“画。”我吐气开声,仔细看了看这幅字的欠缺,又另铺了一张纸。
“画?”蔡琰思索着。
我挥笔又写了起来,这次下笔太过谨慎,反而导致不够流畅,有些凝滞。
用不着指导老师蔡琰的提醒,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再次重新运笔。
一气呵成,对于一些无法立即修正的地方,不必太过在意。
我毕竟基础过差,现在修炼的,也不过是一股意气而已。
“画……”蔡琰还在品味着这个字眼。
我连着浪费了五六张质量一般的草纸,终于感觉勉强满意了,直起身来哈了口气,侧身问她:“这还凑合吧?”
她定了定神,微微颔首:“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提高呢。”
“你可不能夸坏了我啊,我会骄傲的。”我将这张可以让人勉强一看的作品收了起来,提笔又开始写第七首《静夜思》: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端的是一首好诗啊!
我拍腿感叹不已:我早已将远在两千年后的故乡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已经十六年了,我在前生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想让我背负太过沉重的回忆与依恋,实在过于困难。
“少爷,宫里来人送钱了。”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按下毛笔,笑骂道:“该死的老赵,老子回来时都没看到你的鬼影,怎么一说发钱,你就出现了?!”
“小人这不是事情太忙嘛。”多日不见的赵承推开房门,嘻嘻笑道。
“忙?”我不由也笑了起来,“我都不在家了,你还忙个屁啊!”
“没有少爷的公事……我也有些私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