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酒足饭饱准备午休的时候,有人很不识相地前来打搅。
而且,他们是组团来的。
“少爷,那些人都是你的属官文吏,或许还是见一见吧?”赵承前来禀告。
“难道这么早就来催我办公?”我十分不悦地皱眉,“让他们来吧。”
赵承很快便将这群人领了进来。
果然是组团来的,足足有二十人左右,有几个略微眼熟的貌似是早朝时坐在我身后的各门司马,其余的大概都是卫尉的亲属掾员吧。
“拜见大人。”这批年龄不一的属官二话不说排开了向我参拜。
我看着这一群谦恭的年轻人谦卑谨慎的模样,心中忽然荡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诸位,请随意坐下。”
他们彼此谦让着迅速坐了下来。
一名年纪较大——约三十五六——的官吏作为代表进行致辞:“大人初任卫尉,属下们本应当筹备贺礼,但时间紧促,恐怕未必能让大人满意……”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不重要,诸位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些东西并不重要,今后只要尽心做事便可。”那些礼品什么的,我还没有一一细看,就算他们的礼物过于寒酸我也无法责备——毕竟他们都只是几百石的官吏,这点俸禄勉强维系一家子的生活还可以,想进行一些往来交际,可真是困难了——而他们,只是低层的小吏,手中没有任何财权,想要获得额外收入,只有靠上级赏赐或者做卧底之类的非法不义之事。
对方急忙点头:“大人体谅下属,属下必定竭力为大人分忧。”
“嗯,你先稍稍介绍一下诸位掾吏吧。”我向他示意道,“就从你开始吧。”
他虽是跪坐在地,仍是弯腰拱了拱手:“诺……下官姓卫名鸡,表字伯儒,河东安邑人,为卫尉下四科之一。”
“哦?你也是安邑人?”遇到老乡让我很是高兴。
“是。”他不解地看我。
我这才想起我家祖籍应该是右扶风的茂陵,和河东安邑尚距离几百里地,这算是白高兴了:“没什么,请继续吧……”
“这位是韩鸡,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为四科之一。”做完自我介绍,卫鸡首先介绍场中年纪最大的人。
他转向另一名年岁稍轻的文士:“杜鸡杜伯侯,京兆杜陵人,亦为四科之一。”
我皱眉:为啥你们都叫鸡?
卫鸡又转向另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张鸡张德容,左冯翎高陵人,二百石。”
我抱头:卫尉什么时候成了养鸡场啊?!
之后又是一串人名,由于方言的不适应,我很难记住正确的声调,只好频频点头,以后再慢慢看花名册罢。
待得一群下属全部报完姓名之后,我问道:“我记得九卿之下应该有丞或者长史之类的官员吧?”
卫鸡点头:“是的,但张温大人将原卫尉丞一同带去了,故而空缺下来。”
“长史的话,我可以任命么?”我不耻下问。
卫鸡点头:“大人只需将任命人姓名上给太尉即可。”
太尉?那还是张温大爷啊。
丞么?我知道丞的俸禄为比千石,但我手中只有贾诩一名心腹文士,但方才却告诉他接手公车司马令,比千石和六百石……我得和贾诩商量商量。
“平日我有何职责?”我想知道如何偷懒钻空子。
卫鸡严肃地答道:“朝晚巡视两宫。”
我瞪眼:“就这些么?”
“皇宫重地,岂容小觑。”他毫不客气地指责我的轻率态度。
我急忙纠正:“卫大人说得好,在下年幼无知,轻狂了。”
但是我真不认为这个官职有什么实际权力: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保镖头子么?平日里没什么功劳,一旦出事满门抄斩。
“大人可配有随身卫士六十名,”卫鸡补充道,但他显然也知道事实,“大人可任意增加些许,统一上报发饷。”
我很赞赏地看了这位懂事的下属,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你方才讲过,卫尉应该有四十一名员吏的,但是……”我指了指堂内。
卫鸡解释道:“董贼一党肆虐,残害吏民,百官缺损巨大,更有官吏弃官归乡,以避免祸端,故而仓促间难以补齐……其实下官等人也是近两个月才被张大人征辟来的……”
我恍然:董卓老贼原来如此强大,几乎将整个朝堂清扫一空了。
但是除了跑腿打杂,我并未感觉到这些四科、学事之类的吏员还会有什么实际作用……当然为了不打击他们的跑腿打杂热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众位属下闲聊了一会,便识趣地准备告退。
卫鸡提醒:“大人明日应于日出后前往官署处理事务。”
我不由一颤:啥?日出?那是五点吧?
“要从日出处理到何时?”我急忙追问。
卫鸡耐心的讲解:“当然是从日出至日落了。”
日落么……那是指五点还是七点?“没有午休?”
他奇怪的看我:“当然……没有,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我很绝望地一声低吼:可恶的国际惯例!我连一日三餐的最低标准都保证不了么?真是令人绝望的中学标准啊——哦不,中学也给午饭午休时间的,虽然相应的,晚自习还要坚持到十点……
“大人,属下告辞。”他们齐齐躬身,排着队离开。
我痛苦地拽下了一根头发。
明明屁事都没有,凭什么要我上班干活?!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