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皇上也觉得夜离情况严重,下旨也未尝不可?”
凤影墨徐徐开口。
“你——”
帝王就彻底怒了,眉宇一沉,正要发作,边上夜离微微喘息出了声:“虽然凤台主是好心,可也未免太小题大做,我的腹痛,只是女儿家的通病而已,缓缓就没事,又何须请医探脉?”
“是吗?”这次轮到凤影墨轻轻一嗤,“那我倒是好奇了,以前夜坊主女扮男装之时,这几日是怎么过的?怎从未见你痛成这样过?”
夜离就无语了。
哪有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子说这些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而且,以前,她又不是跟他天天在一起,什么叫从未见过?
腹痛难忍,夜离强自忍住,也不想跟他再费口舌,将头扭过去,不再理他。
凤影墨却没有打算就此作罢,见她如此,又继续道:“既然是通病,又何惧让张太医一看?”
“凤影墨——”
一道冷声厉喝,是帝王陌千羽终于忍无可忍,发飙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微臣只是想让张硕给夜离瞧瞧。”
好家伙,连张太医都省了,直接张硕,显然,帝王发飙,这个男人也无好心情。
于是,帝王气结更甚:“你没看到吗?她不愿意!”
“这事儿由不得她!”
凤影墨也丝毫不惧。
几人都震惊了。
包括张硕,包括夜离、霓灵,包括赶车的车夫,更包括帝王自己。
还有很多人见队伍一直不走,纷纷翘首观望。
“凤影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帝王咬牙,森冷的声音从牙缝中迸出,脸色铁青,一双
眸中怒火熊熊闪烁。
显然,已经在盛怒的边缘,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爆发。
“皇上恕罪!”
凤影墨颔首。
嘴上虽如此说,却并没有要移步离开的意思。
“那你还不走?别耽误了朕的行程!”
见到凤影墨难得的低头,帝王稍稍按捺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作势就要放下车幔,不再理他,凤影墨却忽然抬头。
“皇上可知夜离并非月事这般简单?”
帝王撩住车幔的手一顿。
夜离更是脸色大变,嘶声喝他:“凤影墨!”
边上的霓灵也是吓得不轻,苍白着脸看向凤影墨,正撞上张硕轻抬眼梢看过去的目光,霓灵眸光一滞,又收了回去。
“什么意思?”帝王凝眸盯着凤影墨。
夜离只觉得腹中更痛得厉害了,不自觉地攥紧了袖襟,苍白着脸看向凤影墨,呼吸沉得不行。
凤影墨凤眸沉红,也紧紧摄住她。
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深绞。
夜离被他眼中的那一抹越来越妍艳的血色搞得有些不敢直视,撇过视线的同时,伸手攥了身侧陌千羽的衣袍。
“皇上,让他走……”
她怕他。
怕他这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没有办法,她只有求助陌千羽。
感觉到她落在他衣袍上小手的用力和颤抖,陌千羽眼波微微一动,伸手将她的手背裹住,握在掌心,然后,转眸睇向凤影墨。
可是,还未开口赶人,凤影墨又已再度出了声。
“夜离刚刚经历过滑胎,如今腹痛难忍,皇上觉得应不应该让太医瞧瞧?”
“嗞啦——”一声,陌千羽落在车幔上的手猛地往下一滑,整个车幔被他硬生生扯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影墨。
张硕跟霓灵也同样惊错,惊错凤影墨竟然真的就这样直言出来,也惊错帝王都将车幔给扯下来的这个举措。
夜离闭了闭眼。
疯子!
真是个疯子!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一片死寂。
车幔自帝王手中跌落,飘在凤影墨脚边,委顿于地。
帝王转眸看向夜离,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他说的是真的吗?”
夜离轻咬了唇,落在他衣袍上的手轻轻滑落,没有做声。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她清晰地看到帝王眸色一痛,也同时骤沉了呼吸。
吐息吸纳声一下一下,粗噶又急促,就像拉锯一般,他胸口起伏,薄唇越抿越紧。
那是夜离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甚至生出一丝惧怕。
犹不相信,帝王厉声喊道:“霍安!”
霍安一直在不远处,不敢近前,却也对所发生之事听得一清二楚,正心中忧虑,听到帝王喊叫,连忙奔了过去。
“皇上!”
“让端王过来!”帝王沉声吩咐。
“是!”
霍安领命,正欲转身离开。
却又再次被帝王喊住:“等等!”
霍安顿住脚步。
“算了,就让张太医看吧!”
霍安有些莫名,可帝王心思,又岂是他这种做奴才的能明白的?
“是!”
他退至一旁。
张硕躬身上前。
夜离还是不情愿,“皇上,我自己也会医,我已经用过药了,真的没什么事……”
“朕说看便看!”
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陌千羽沉声打断。
那冰冷的声音,那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吓了夜离一跳。
低垂了眉目,夜离心中悲凉。
缓缓伸出手,递到张硕的面前。
凤影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充血的眸子定定望着夜离。
虽然绪,但是,那眼角眉梢之间隐隐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