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的时候,陌千羽喊住了凤影墨。
“凤台主身子可好了些?”
凤影墨鞠躬颔首:“多谢皇上关心,已然好多了。”
“嗯,”陌千羽点头,“冰火缠都解了吧?骜”
不远处正欲走出金銮殿的夜离听到冰火缠三字,本能地一怔。
回头望去,就看到陌千羽正看着凤影墨,黑眸绞着殿门而入的阳光,光华流转,却意味不明。
“回皇上,已经解了。”
凤影墨回道。
“解了就好,朕原本还想派太医过去瞧瞧呢。”
夜离眼睫轻颤,收回目光,举步出了金銮殿。
看来,凤影墨跟陌千羽告假的理由,是解身上冰火缠的蛊毒。
也是,既然陌千羽知道他中了冰火缠,而他身上的冰火缠又没有了,他是得想个合适的法子让陌千羽知道。
只是,就算做给陌千羽看,也不需要将自己差点整死吧?
他身上的病并不是装的。
昨夜他跟她说,是重风寒。
重风寒也没有这么严重的啊。
夜离蹙了蹙眉,心中甚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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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过后,皇上要选妃的消息就以光的速度在京城散播开来。
那些名门之后、官宦之女,听说后,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个一个蠢蠢欲动起来。
静慈宫
院中花红柳绿、鸟语花香。
凉亭之中,太后与端王相对而坐,婢女将两人面前的杯盏撞上茶水,顿时,茶香缭绕、沁人心脾。
透过一片腾腾雾气,太后看向面前的男人,弯唇浅笑:“原来端王说想个办法给哀家答案,便是让皇上选妃。”
端王垂眸看向面前杯盏里琥珀色的茶水,没有做声。
抬手端起杯盏,小酌了一口,放下,才徐徐抬眸朝太后看过来,眸色讳莫如深。
“娘娘且等着看便可。”
太后笑笑,戴着细长指套的手指握着面前的杯盏,轻轻摩挲。
“哀家不明白,想要知道一个人是男是女其实很简单,端王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简单么?”端王轻勾唇角。
太后面色微微一滞。
“上次哀家失手只不过是出了点小意外,方法有很多种,一法不成,哀家还可以有其他之策。”
端王摇摇头。
“娘娘的意思我懂,的确,想要知道夜离是男是女,有很多很直接的方法。虽然我这个方法太过迂回,但是却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有几方面的考虑。”
“哦?”一双盛满风情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太后执起杯盏,雍容地小啜了一口,“说来听听。”
“一来,我这个方法最不容易让人察觉,所以对方也最不容易防备。上次娘娘被宫女带进湖中,指不定就是有人觉察出了娘娘的动机,故意让娘娘落水,意在帮夜离脱困。”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
太后放下杯盏,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第二,我这个方法也最不容易让皇上怀疑到我们。娘娘想啊,就算娘娘用很直接的方法让夜离暴露了,对皇上沉重一击又怎样?他终究还是皇上,也会因此事忌恨到娘娘,这样对我们也不利。而现在这样,他根本想不到我们是幕后推手,何乐而不为?”
太后娇媚一笑:“似乎有点道理。还有吗?”
“当然!”端王双眸微微一眯,一抹精光乍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一箭双雕。”
太后一怔,“一箭双雕?”
“对!若夜离真是女人,以皇上对她的态度,必定是心头之人,我们让他选妃立后,他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就让他自乱阵脚、将夜离暴露。”
“可若他未有什么行动呢?端王在外多年,可能有所不知,皇上他虽然年
纪轻轻,却并非莽撞之辈,很多时候,比哀家还能沉得住气。”
“那也没关系,若他不动,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我们多想了,夜离并非女人,另一种,夜离是女人,可皇上为了大局,隐忍牺牲了心中所爱,痛的是他,又不是我们。”
“端王果然是端王,哀家佩服,那么,一箭双雕的另一雕是什么?”
“另一雕,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雕,皇上选妃立后,我们就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驻后宫。历来朝堂后宫本就是相互制衡,皇上登基之时立下不立妃嫔的誓言,虽可能是有做给天下人看的成分在,但是,他必定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后宫变成大臣们牵制他的地方。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让一个年轻帝王崛起,根基深驻,也足以让他将老臣们手中的权利一点一点消弱,尽数掌握手中。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如愿,他不立,我们偏让他立!”
“原来如此!”太后恍悟地点点头,丹凤眼中的眸光慢慢敛起,阴笑漾开,“好计谋!”
端王微微弯了弯唇,“娘娘谬赞。”
太后看着端王,一双美目眸光流转,冷光散去,柔意一点一点散出来。
她伸手将他落在石桌上的大手握住,朱唇轻启,其声幽幽:“多亏有你帮助哀家。”
端王目光凌厉,扫了一眼立在凉亭外眼观鼻鼻观心的婢女。
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抽出,就势端起面前的杯盏,送到唇边呷了一口茶水。
太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色微尬,收了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马淳天那老匹夫一向自视清高、不为人所用,更不会干涉政事,哀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