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怔怔站在那里,茫然四顾,在与众人离开的方向相反的一条小道上,远远的,她看到一抹身影一闪,顷刻不见。
是易敏歧。
是她看错了吧?
一定是她看错了!
易敏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呢?
凤影墨一直在不是,南火草没确定拿到手,他肯定不会放易敏走的骜。
肯定是易敏太狡猾了,使了什么卑劣手段才趁机逃脱的。
一定是。
看她对待陌千羽的手段就知道了。
现在凤影墨肯定带着他们追她去了。
指不定已经追上呢,毕竟一大帮武功超群的男人,追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女子肯定易如反掌。
追上了就可以拿回南火草了。
对,就可以拿回南火草了。
可是......
可是......
夜离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那里不停地转着、来回地走着。
原本一直往喉咙里冒的东西一个劲地往眼睛里冲。
好难受。
冲又冲不出来,下又不下去,真的好难受。
她抬手,大力地揉着眼睛,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可是没用。
越揉越干涩,越揉那股湿意越冲不出来,却又死活不肯下去。
揉红了,揉肿了,揉痛了,依旧没用。
今天是怎么了?
好奇怪。
身边的人也奇怪,发生的事也奇怪。
是她出现了幻觉吗?
肯定是。
不然怎么会听到她倾心付出三年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说,为了救那个女人,他将她推出来做挡箭牌。
不然也不会看到她拼死为他争夺解药的男人同样为了那个女人,用空盒子将她骗开,只为放那个女人离开。
“对!我们只是要你手中的南火草,只要你将手里的木匣丢给我,我就放你走!”
他说,要的是“南火草”,将“木匣”“丢”给他。
所以......
她垂眸看向手中空空的木匣。
易敏就果然将木匣丢了,只是木匣。
她是几时将里面的南火草拿出来的?
是他说话,她回头看他,他给她安定眼神的那个时候吗?
不知道。
不想了,幻觉,反正都是幻觉。
她要找点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做什么呢?
南火草。
对,她要找易敏拿回南火草。
丢了手中空匣,她举步就朝众人相反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是没走两步,胃中一直强自抑制的腥甜猛地朝喉咙里一冲,她被迫张开嘴,一股血泉喷溅而出。
************
凤影墨带着众人追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
凤影墨就犯嘀咕了:“这不可能啊,明明就在前面不久,她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应该跑不远的,怎么就不见了人?”
“肯定是半路藏起来了。”
“或者是有人接应已经逃了。”
“岔路那么多,也有可能从别的路跑了。”
众人纷纷表示着自己的看法。
只有帝王陌千羽的关注点跟众人略有不同。
“你没看到夜坊主吗?”他问向凤影墨。
“看到了,夜坊主在后面。”
凤影墨便将他赶至,夜离正跟女子对峙,然后他让女子留下南火草,女子抛出匣子至密林,夜离去拾捡,恐女子抛空匣使诈,他没放女子走,女子忽然喊了一声“皇上”,他回头,女子趁机逃走的事再跟陌千羽禀报了一遍。
陌千羽默了默,“人已不见了行踪,这样追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几个,”陌千羽扬手一指那些禁卫,“留下来继续追,我们回
去确认南火草是否已追回。”
“是!”
************
一行人回到当初对峙的地方。
并未见夜离。
见凤影墨快步入了密林,帝王也跟了过去。
见帝王都亲力亲为,众人便更不敢怠慢。
一行人在密林中找着。
没有。
密林里根本没有人。
在出密林的时候,有人惊呼:“这里有个空匣子,还有血迹!”
有两个身影第一时间、同时做出了反应。
一抹明黄,一抹雪白。
风驰电掣一般来到那人跟前。
匣子横卧枯草旁边,以一个打开的状态,里面空空如也。
正是端王装南火草的那枚。
在匣子的不远处,一泓血迹殷红刺目。
一看便知应该是瞬间喷溅而出。
“看来那个女窃贼真的使了诈,拿走了南火草,只是抛出了空匣子,夜坊主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人一边说,一边弯腰拾起脚边的空匣子,却没注意到已赶至自己身旁的两个男人身形同时一晃。
“不可能!”
其中一个身影厉声回应。
是凤影墨。
厉声回应完,声音当即就低了下去,又兀自喃喃了两句,“不可能,不可能……”
口气第一声明明很笃定,可后面紧接着的又分明十分不确定。
“不可能是夜坊主的,她没受伤。”侧首,他说向身侧的帝王,声音微哑。
那样子,像是在告诉帝王,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甚至没发现,帝王早已跟他一样发白了脸色。
帝王没有吭声,只紧紧凝着那一泓血迹,一瞬不瞬。
她受伤的。
且伤得很重。
或许没人知道,只有他。
因为是他亲手所伤。
可既然伤得那么重,为何还要拼死去找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