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我送了耳坠给你,你却什么都未曾送过我,我岂不是亏了?为公平起见,这个簪子我就暂时代你保管吧。”
夜离有些无语阙。
夺人家东西,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她夜离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此枚发簪我每日都戴,又何来保管一说?还我!”
夜离朝凤影墨伸出手孤。
“不还!”
男人口气笃定坚决。
夜离皱眉,伸手就想去夺,却被对方脚下步子略略一退,轻松避开,然后也不理她,径直拾阶而上走在前面。
夜离站在台阶上气结了好一会儿,才拾步而上。
心中却也肯定了一件事,今日撕碎荷包之举,就是他故意而为。
或许她跟霓灵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又或许是她跟霓灵的对话,他听得真切,总之,他必定知道那个荷包是她给霓灵的。
不然,也不至于偏偏这个时候跟她要什么发簪。
只是,他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会是一场暴风骤雨,没想到竟只是这样。
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在书房,他说“所以,我道歉”时的神情,夜离忽然觉得心里面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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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转瞬就到。
戒坊张灯结彩,布置一新,路上都铺着红毯,路边摆满了鲜花,彩旗、布幡漫天飞扬,从宫里调拨而来的宫女太监一拨一拨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只因今日戒坊双喜临门。
一来戒坊扩建工程动工庆典,二来端王回朝圣上在此摆宴为其接风洗尘。
夜离缓缓走在戒坊之中,仔细确认着每一处的细节。
今日人杂事多,她可不想出任何纰漏。
凤影墨面前,她已经借口要去棺材铺脱了身,然后她又遣霓灵回了棺材铺。
今日,她重新做回夜离。
庆典和宴席都在戒坊需扩建的空地上进行。
原本一块荒芜的空地,此刻已是花的海围之中,也早已摆好多张桌案和软椅。
桌案上瓜果、糕点一应俱全。
她又让人将所有瓜果糕点用银针检查了一遍,甚至包括,跳灯伞舞用的晶蚕丝、纸伞、小灯笼等等,她全都亲自确认了一遍。
为了表示对端王的重视,帝王陌千羽亲自率领百官前去京师三里之外迎接,夜离因为要主导戒坊这边的事情,所以陌千羽让她留下,没有一同前往。
陌千羽的这份口谕是随侍太监霍安来传的。
传完口谕,霍安对着夜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夜离心中疑惑,问其何事,霍安又说没有。
可分明是有!
夜离让霍安但说无妨,霍安犹豫了半天,终是叹了声气就告辞了,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不说,她也猜到了几分。
能让霍安如此的,肯定是跟陌千羽有关。
而这两日她跟陌千羽之间唯一的纠葛就是前日陌千羽紫罗兰过敏,凤影墨毁了她曾经送给他的荷包救他。
因为那个荷包吧?
荷包被毁,当时她其实是很难过的,毕竟这是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一针一线,缝入了她怎样的心血和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后来一想,她又觉得毁了也好。
她不知道这个荷包后面是怎么又会在陌千羽的身上,或许是因为他发现了里面缝着的是抗紫罗兰过敏的草药,所以就带在了身上。
不管什么原因,当初她将其送给他之时,他当着她的面将荷包扔弃是事实,还跟她言明自己心中另有所爱也是事实。
既然他心中有人,她又何必苦苦纠缠?
荷包毁了,也算是彻底断了她与他之间最后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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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巳时的时候,陌千羽、百官,以及迎接到的端王一起来到了戒坊。
端王,夜离是第一次见,早有耳闻许久。
听说此人是先帝的弟弟,陌千羽的四皇叔,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先帝在世时,将其派往驻守边疆,今日回朝,也是当初先帝所定的回朝之期。
虽比陌千羽大一辈,是他的叔叔,可看起来就像是陌千羽的哥哥一样,眉目有些相似,却比陌千羽明显多了几分老成,特别是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让人一看便知是个老谋深算、不可小觑之人。
夜离将众人迎至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刚一落座,陌千羽就问凤影墨,“怎么不见夜灵?”
夜离在边上听得心中一紧。
她就担心这个,毕竟灯伞舞是以夜灵的身份所教,今日司舞房当众表演,作为师傅,的确应该到场。
正想着找个理由替夜灵回话,凤影墨却已先开了口:“棺材铺里有点急事,夜灵去处理了,而且,她说,她在场,那几位跳灯伞舞的女子反而心里压力大,她不在,她们才能放得开。”
夜离心里汗了汗。
明明她只说了前面一句。
而且,那后面一句是什么逻辑?
不是应该师傅在场帮镇场子,徒弟才能更踏实安心吗?
到他这里竟成了相反!
抬眼看向陌千羽,只见他眉心微拢,显然也是一副不认同的表情。
所幸,端王在侧,陌千羽也没有再纠缠,便让她去安排司舞房的几人开始表演。
虽只有两日的时间,可毕竟几人都有舞蹈和轻功的底子,在夜离的言传身教之下,也算是学得有模有样。
而且,此舞以前都是夜离一人独跳,此次是多人表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