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水战结束的第二天。
大量陈军将士的尸首被浩荡的江风吹向了陈江南岸。
与尸首一同被吹向南岸的还有战舰的残骸,破损的兵器。
这些器物和尸首似乎都在诉说着昨日的水战有多惨烈。
“父亲,父亲。”
双眼微红的陈国水师副都督秦拓,全身缟素,面容憔悴。
虽然事先他心里已经有了父亲回不来的准备,可当这件事真实发生的时候,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类似于他这般全身缟素的陈国人于此刻的陈江南岸之上比比皆是。
战死在陈江里的亡灵,是陈国妇女的丈夫,是陈国老人的儿子,亦是陈国稚子的父亲。
南岸的长堤之上嚎哭声震天,哭到晕厥的数不胜数。
此刻,健康深宫之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汉军水师不过万余人而已啊。”
陈玉昂此刻的神色有些癫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区区一支万余人的汉国水师是如何吞掉他的庞大舰队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陈国赖以为支柱的水军伤亡大半,陈江南岸防线风声鹤唳。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的愚蠢举动。
“殿下,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稳住南岸防线之上将士的心。”
经验丰富的陈国宰相王秀皱眉出声。
王秀此人胸中是有些锦绣的。
他很清楚如今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孤,孤该怎么做?”
双眼通红,面色已经由苍白渐渐转化为惨白的陈玉昂挫败出声。
他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他自一出生开始便是天之骄子,身旁的哄着他,手下的人供着他,这样的年轻人,其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不堪的。
唉。
这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废物点心啊。
王秀于心底哀叹了一声,而后郑重其事的看着陈玉昂道:“殿下,您应该以巨利高官来稳住前线将士不安的心,同时即刻遣人向能联系到的国家求援。”
“单凭我们陈国一国之力是对付不了凶猛的汉军的。”
“哦,哦!”
宛若痴呆似的陈国太子连连点头,王秀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都觉得这位太子到底听懂了没有。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陈玉昂的智商和理解能力还是正常的。
“传孤旨意,追封已故水师大都督秦凯为陈国大将军,忠武侯。”
“加封其子秦拓为信任水师大都督。”
“另外,赐所有位于前线的将士钱一千,免其所在家庭赋税一年。”
“所有于水战之中阵亡的将士,朝廷务必要进行抚恤。”
上述的这些命令对稳定前线将士的心是极为重要的。
“遵殿下旨!”
………………
陈江北岸,汉军水师驻地之内。
大汉楼船将军甘宁此刻正盘膝闭目,运转其主修功法《杀戮刀诀》。
甘宁是赤裸着上半身修炼的,他的上半身精壮白皙宛若雕塑一般,但其上有着几道极为煞风景的可怖伤痕,其中有一道狰狞伤痕之上还在向外渗着鲜血。
昨日的陈江水战他受创也颇重。
随着其不断运转其主修功法,其身上的气势逐渐变得越发厚重了起来,位于其上半身处的伤痕也逐渐开始恢复了起来。
咔嚓,咔嚓!
忽然,数道若有若无的声音自甘宁耳畔响起,紧接着甘宁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抹精光随之从其眼睛中迸射而出。
“这就元婴七重了吗?”
“果然,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在水面上杀戮更能提高修炼效率的事情了。”
甘宁呢喃出声,而后其从床榻之上一跃而起,如今他身上的气势要比没进阶之前厚重一倍还要多,换言之,现如今的他可以打之前的自己两个。
“该去找张大人商量一下进攻陈国的事宜了。”
穿上鲜艳锦袍的甘宁,迈着大步离开了水师驻地,直奔位于原阳城中的刺史府而去。
半盏茶过后。
简朴的宁州刺史府内。
面容刚强的张咏平静的看着坐于其下首位置的两位骁将(甘宁,韩擒虎),道:“二位将军不必心急,伐陈是早晚之事。”
“我们只需静待陛下圣旨即可。”
“另外,你们二人于昨日立下的战功,本官也会悉数如实的禀明圣上的。”
现如今刘襄还没有正式下发攻伐陈国的命令,所以张咏不可能说私自纵容甘、韩二将领军进犯陈江南岸的。
“大人,伐陈之事,您的上书催一下陛下,现如今绝对是伐陈的最好时机。”
面容魁伟的韩擒虎起身出声建议。
诚如他所言,现如今陈国南岸守军内心不安,军心不振,确实是汉军攻伐陈国的一大良机。
言及此处过后,韩擒虎忽然又变得扭捏了起来:“大人,末将想求你一件事。”
“哦,何事?”
张咏暼了他一眼。
“大人,你说末将好歹也是一位将军,可手下统领的兵马却只有两千之众,这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有损我大汉的威严啊。”
韩擒虎想要更多的兵马了。
他是汉国诸将军之中统兵最少的,这让他如鲠在喉。
“韩将军,你说的这些事,我都会一一禀明陛下的,至于陛下同不同意,我不敢打包票。”
“大人,您能禀明陛下就已经是帮了末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