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外面的昆白见孟青夏才刚进去不久就出来了,不禁面露了诧异,待看见了那风风火火一脸娇气的檀舟,昆白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跟了上去。
檀舟正在气头上,经过先前在彤城氏时发生的事,檀舟虽然比孟青夏还要大上几岁,但她显然不大敢将郁气发泄在孟青夏身上,见了身后的昆白总是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们身后,檀舟便不满地拉着孟青夏抱怨道:“这个人是谁,怎么这样讨厌,我不喜欢人家跟着我,我的侍从都不敢跟着我!”
孟青夏现在也是满腹郁气,白起此举,明显是将檀舟推给了她,说实话,她对上娇气却又蛮横的檀舟时,也是一阵头疼,此刻孟青夏也只能耐心哄道:“昆白是我的朋友。”
“她是奴隶?”檀舟的表情很丰富:“她是你的朋友,那我也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和我交朋友了,怎么能再和一个奴隶交朋友,我不允许,你不要让她跟着我们好不好。”
那撒娇的口吻,并无恶意,但檀舟显然已经忘了,孟青夏也正是她口中的“奴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檀舟也是小脸一红,从来被宠得无法无天,时常连彤城氏首领霁都拿她没办法的檀舟,此刻竟然也是语气一顿,有些小心地观察孟青夏的神色,见她的反应还算平静,檀舟这才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青夏真是被她气得头疼了,却又有些哭笑不得,好在昆白似乎并没有因为檀舟的话而变了脸色,她仍旧好脾气地眨了眨眼睛,替孟青夏说话道:“檀舟大人,阿夏才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您不希望昆白跟着,昆白也无可奈何,这是白起大人的命令,是白起大人让我跟着阿夏的。”
一听到白起的名字,檀舟便没了脾气,她将孟青夏拽到了自己居住的寝殿,作为客人,檀舟的住处当然讲究,檀舟喝退了所有侍奉的人,昆白为她们带来了一些精致的食物,檀舟又吵着要喝酒,昆白没有办法,只好为她二人找酒去了。
檀舟此举,像是故意要支走昆白一般,待昆白一走,檀舟才凑近了孟青夏,小声道:“小奴隶,她叫你阿夏,和你很亲近?”
那口气,竟然比起今日看到白起大人的目光落在那些热舞的女奴身上时还要更酸溜溜一些。
“嗯。”孟青夏并不排斥檀舟,檀舟虽然骄横跋扈,又有些孩子气,但比起昆白,檀舟的心思倒要更加透彻一些,半点情绪都藏不住。
果然,檀舟的脸上露出了些失望的表情,随即小嘴一噘:“那我也要叫你阿夏!以后不许她这么叫你!”
檀舟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霸道一些,孟青夏也只是想哄着她,便也敷衍地点头了,因为孟青夏的许诺,檀舟的心情立即爽朗了些,在孟青夏这个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的小奴隶面前,立即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昆白,阿夏,你也不要喜欢她,其实……我有点怕她。”
檀舟此刻说话的这模样,哪里像是个骄横跋扈的天之骄子?她俨然就只是一个敏感又温顺的小绵羊罢了,那叫昆白的女奴,虽然年纪不大,可檀舟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她,总觉得她一点也让人看不透,就像父亲大人那些总是互相算计着的女人一般,她们看起来面色无害,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让人不齿的勾当呢,檀舟只见了昆白一面,就觉得不喜欢她,那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很有心计的人。
孟青夏的神情也微凝,但还是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别想这么多,昆白不过是个孩子。”
这样的话,倒好像她自己不是个孩子一般……
檀舟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听出孟青夏这话里的不对劲,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对孟青夏的话是本能地有一些信服的,经过孟青夏的安慰,檀舟便也将昆白的事放一边了,她的小脸忽然一红,支支吾吾地,露出了些少女的心思:“阿夏,我有一个秘密……虽然白起大人向天神许诺,六年之内不能大婚,这让我很失望,可是父亲大人也说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大局为重,白起大人这么做,也是联盟之福,父亲大人也劝我熄了这心思,因为六年以后,我都是老姑娘了,就算白起大人能等,我们女孩子也是等不起的,可我一点也不想放弃这个念头。”
孟青夏低头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垂下眼帘,继续那个喝水的动作,檀舟并未察觉出孟青夏的神色变化,仍旧将孟青夏当作值得信赖的人一般,絮絮叨叨道:“但是白起大人那样英明伟岸的一个人,觊觎他的女人肯定很多,就算六年之内白起大人不会大婚,可难保六年之后白起大人就要娶别的女人了,阿夏,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了,事实上,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我知道,相信你一定没有错的,就像上回在雪山上,就是因为相信你,我们才得救了,嘻嘻,阿夏,你真的好厉害!难怪白起大人也会对你另眼相待,我还听父亲大人说,这一回你为了向白起大人通风报信,还冒险遇到了坏人伏击呢,我真的好佩服你,他们都说你是白起大人最宠爱的奴隶,阿夏,你一定也是能够待在白起大人身边最近的人,你能不能帮我‘看好’白起大人,六年以后,我要嫁给白起大人!”
檀舟这样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这个父系社会的女人无法改变的命运,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