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飘着烤肉和酒的香味,笑声与乐器奏响的声音大老远都飘到帐子里来了,各个部落都献上了能歌善舞的女奴,为了晚宴添了不少乐趣,篝火旁的境况一定热闹极了,但孟青夏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由于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随时要闯出祸端来,孟青夏被带到了帐子里,帐子外守着两人专门负责看着她,她就算长了一双翅膀,恐怕也难以在白起眼皮底下惹出些什么事来。
此刻孟青夏正坐在桌子前,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脑子里在迅速运转想着办法,黑亮的眼睛一会闪出一道亮光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会却又忽然垂头丧气起来,显然是将自己不切实际的办法给否决了。
正当郁闷之时,帐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交谈的声音,孟青夏的眉间一松,忽然来了神采,刷地一下自椅子上蹿了下来,外头正与那守在帐外的两人交谈的,正是昆白,果不其然,昆白以为她送来食物作为借口,被允许进入了这里,毕竟说到底,没有人会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放在眼里,他们可不认为她一个小奴隶,能搅翻天了去。
一见昆白,孟青夏立即迎了上去,看她这副着急的模样,昆白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食物,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她小声一些,这才紧张而又兴奋地握住了孟青夏的两只手,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可别惊动了外面的那两个人,否则我们就该前功尽弃了。”
是的,就连孟青夏都不曾想过,这个看起来胆怯又单纯的女奴,其实是个满肚子办法的鬼灵精,昆白曾说过,只要她有办法让湛将昆白的名字放上随行奴隶的名单上,她就有办法让她逃跑,起初孟青夏也并不大放在心上,可没想到,昆白竟然真的想办法来找她了。
孟青夏只好强制压抑下自己心中激荡,此时此刻,她竟然真的有些相信,昆白能有什么办法了:“昆白,你怎么来了,你也看见了,我哪也去不了。”
“别担心,我说过能有办法的,可是阿夏,你真的想好了吗?离开了白起大人身边,或许你能拥有自由,像个平民一样生活,可也或许,你会因饥饿和寒冷而死在某一个地方,无人问津。”昆白仍是尝试对孟青夏最后的劝说。
孟青夏生了一张稚嫩的面孔,可唯独那双清澈灵动的水眸,永远那样冷静而又坚定,不等她回答,昆白便已清楚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明白了,阿夏,你比我想象中的脾气还要犟一些,也或许,在你眼里,即便是白起大人的宠爱,也比不上自由来得重要。这是伊洛的地形图,阿夏,待会你只须记得努力地跑,只要过了这道关口,再藏几天,没有人会找到你的,如果你实在无处可去,你可以去北面一个叫贺兰的小部落落脚,他们会善待你的,或许你可以借此摆脱奴隶的身份,如果你够聪明勤劳,也或许会得到那里的大人的重用呢。”
“地图?”孟青夏虽然固执,却是个心思灵敏的人,她眸光一凝,若有所思,暗含着警惕。
一个小小的女奴,是不可能轻易掌握地图这样珍贵的东西的。
昆白愣了一下,那一刻,孟青夏的目光的确极具侵略性,好像总能在默不作声之中将一切都看得透透彻彻一般,太聪明的人往往没有好运气,昆白叹了口气:“阿夏,你应该要知道,在白起大人身边,就算是女奴,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若还信昆白,动作就得快一些了,我一个送食物的在这里待太久,很快就会惹人怀疑的。”
既然要走了,孟青夏自然不打算再管太多的事,况且以白起那样心思深讳的人,想要让他吃亏,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顿了顿,孟青夏有些气恼地咬了咬唇,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那个蓝眼睛的野蛮人,可没什么地方值得她操心的。
看她心意已决,昆白还是最后地劝告了她一遍:“阿夏,任何事都是要冒险的,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你这一回不会再落入白起大人手中,你真的决定要冒险吗,即使会惹白起大人生气也没关系?”
白起生气……
孟青夏的脑海中忽然闪进一道冰冷的声音,那双泛着寒光的危险蓝眼,那轻蔑却又残酷的语气,一切都好像就发生在眼前:“离开我的视线,你会很倒霉……”
一想到这,孟青夏就忍不住颤了颤身子,但她仍是认真无比地看着昆白担忧的眼睛:“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可是你呢,昆白,我会连累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听闻孟青夏这么说,昆白又恢复以往的调皮,眨了眨眼睛:“你忘了吗,我才刚告诉过你,白起大人身边,就算是一个女奴,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我才不能随便走呢,但是我能保证,我可没那么容易倒霉,阿夏,你可真容易相信人,如果我是坏心眼的人,你可就惨了。”
孟青夏不语,昆白却瞬间恢复了严肃,又嘱咐了孟青夏一堆该注意的事,然后和她交换了衣服,笑嘻嘻地朝她一眨眼表示自己的决心,这才飞快地掀开帘子跑了出去,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仍藏在帐内的孟青夏很快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是那两个守在帐外的人愤怒喊着“不能让她逃跑了”,然后就朝着昆白逃跑的方向追赶了上去,他们甚至都忘了进入帐内查探。
昆白使了一招最常见的调虎离山,可是正如预料中一样,十分奏效,她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