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典礼在这恶毒的诅咒和挑衅中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回城的路上,许是考虑到青夏因此事受到的惊吓,白起也担心她胡思乱想,便难得地没有驾马,陪了她入了马车。
孟青夏的确是或多或少受到了些惊吓……尽管,按理说,她并不是这般胆小的人,但一个女人一旦成为了母亲,她会变得格外地勇敢,也会变得格外地脆弱……事实上,她的确是在意的,还未出世的莲,何曾得罪过谁,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诅咒……
任何一个女人,恐怕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变得敏感。
马车行得很稳,落日晚霞像是绚丽的彩墨,将天空染得红红的,炎炎夏日,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变得凉快许多了,若是按照往日,以孟青夏如此嗜睡的孕后体质,这时候应该早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此时此刻,孟青夏的心情仍是不免纷乱得很,尽管白起说了,这件事情他会处理,但孟青夏仍是控制不住地总是在揣测着,这样恶毒地诅咒莲的人,到底是谁,那写了莲的名字的稻草人偶……孟青夏想到那心口被贯穿的空洞和那血写的字迹,便觉得毛骨悚然……
正在孟青夏不自觉地凝眉思索之间,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便已经将一路走神思索的她给提了起来,入坐到了白起的腿上,侧身落入了白起的怀里,孟青夏因为思索得太入神了,几乎有些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来看这白起……
“在想些什么?如此眉头紧锁。”低沉悦耳的嗓音像是附带了电流,让听的人都不禁心中酥酥麻麻的。
“没……我只是,在想着,等莲出生的时候,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白起,你知道,我一贯怕冷,只怕到了冬天,身子该更虚弱了了,现在得想办法多多锻炼才是,趁着……月份还不算大的时候。”自己与白起虽然是在宽敞的马车内,四下旁人并不能窥视到这马车里的情形,但突然被白起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抱在了怀里,孟青夏仍是忍不住有些面颊发烫,只是那黑眸闪烁,看起来不怎么诚实,她显然也是不怎么想让白起知道,自己对那人偶的事情在意得有些过了头了。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白起的俊脸就在眼前,只见他嘴角微扬,是对她一贯的温柔和宠溺,只是那眸光讳莫如深,幽蓝得让人看不到眼底深处,和孟青夏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这小女人的所思所想,大概只需那眼神一闪,便什么也逃不过白起的眼睛,但白起也并没有拆穿这个敏感却又聪明得很的小女人的这点心思,只是安慰道:“这些日子,我时常亲自与那些医术高明的巫医商谈冬季为你接生的事,一切都会准备妥当,不必太过担心。”
白起说的……倒也是事实,尽管是白起大人的第一个子嗣,没有人会敢对这样的事情不上心,但在白起这般亲自关心和过问之下,情况自然又是不一样了……虽然月份还小,但孟青夏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整个王城上下那紧张的气氛。
白起虽表现得这般沉稳与淡定,但孟青夏是知道的,白起恐怕要比她自己还要紧张她的身子,执意要生下莲,她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但孟青夏也知道,对于她的这般固执和“任性”,白起虽向她妥协了,但那固执和“任性”的后果,自然也只有白起承担……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白起的庇护之下……
说来也颇具戏剧性,从前的孟青夏一心想着逃离白起,抑或逃离白起的庇护,不愿永远躲在他的身后,但如今……孟青夏这般做,却颇心安理得,她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安然地为白起诞下子嗣,安然地躲在白起的庇护之下……
想到这,孟青夏不禁轻叹了口气,她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好笑,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样的情绪值得隐瞒白起呢,孟青夏心中想着,在白起面前,她连坚强都不需要了,不若就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小女人吧……
“白起……”孟青夏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靠在了白起的身上,就像个孩子一般,把所有的重量都丢给了白起承担,她的脑袋靠在白起的肩头,额头轻轻地贴着白起的脖颈间,两只小手,则握着白起的一只大手,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道:“我总在想着,那对莲的诅咒,身为孩子的母亲,我的确是小气得很,没办法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尽管,我相信白起你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但想必你也知道,没有哪一个当了母亲的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以后,还能不担心的。”
也怪不得孟青夏会担心那份诅咒会不会真的对莲不利了,如今这幅模样,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的?对于他们的巫术与诅咒,孟青夏可敏感得很,她也实在是真的担心,那可怖的稻草人偶,会不会真的对无辜的莲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白起闻言,倒也并不惊讶,他将被孟青夏把玩的那只大手抽了出来,修长的双臂环绕,便将这个缩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烦恼的小女人给圈紧了一些,他很自然地低下头,在她的发间亲吻了下,那声音温柔无比,就是已经和白起成婚已久的孟青夏,如今听来,都仍是脸红心跳,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必担心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莲是我的子嗣,更何况,莲的安危,更涉及你的安危,身为你的丈夫,理当是最在意这些的人,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我怎么会瞒你?”
“可是……”孟青夏抬起头来,尽管白起这么说了,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