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那群正太,笑道:“七十二把刀,除了证明你有钱之外,又有什么用呢?刀练得好,一柄足矣,何况你换刀之时气息变换,身法必会露出细微的空隙,不是等着高手趁机杀你么?同样是用刀,你们柳总管就比你难打得多。”
“想胜过我,把刀练到只剩一把的时候再说吧!”
梧桐林中忽有一个声音笑道:“好剑法,好气魄。”
同样一身青衫的柳随风从林中走出,苏芒亦笑道:“怎么就不提我还夸了你一句?”
兆秋息看看柳随风,再看看她,忽然道:“你为什么不加入权力帮?”
苏芒笑道:“进帮做什么?被你欺负?”
兆秋息的脸立刻红了,苏芒正色道:“我只是想杀朱大天王,没打算给自己找个老大。我最后再说一次,鬼王药王是我杀的,但一直是他们先动的手,剑王火王也是如此。真要报仇,不如等到朱大天王死后,那时我们各走各的路,岂不痛快?那时就算你们五天王联手围攻我,难道我会逃么?”
这话是说给兆秋息听的,也是说给柳五听的。这些天来,他们两个人就入帮的问题进行了数次亲切友好的会谈,她好不容易打消了柳五的念头,真的不想再见到一个小柳五。
兆秋息脸色忽然又白了,他毕竟太年轻,远不及柳随风的波澜不惊,恨恨道:“昔日饮誉黑白二道的大王龙盛江北,以烈直称著,最终还不是投入了权力帮!”
苏芒笑道:“这可真不容易,那贵帮还找得出第二个烈直的英雄吗?”
兆秋息大怒,双眉倒竖,似乎马上就要让她见识一下他喷人的功力。柳随风却于此时开口,随随便便把他的话堵了回去,“黄龙溪那边有什么消息?”
苏芒想要回避,柳随风却说不用,她便留了下来。
刀王此来,当然不只是为找苏芒的晦气,也有正事要做,他带来的便是从巴蜀往东长江流域的密报。长江水道在最初的措手不及之后,已经开始反击,双方各有折损,综合起来,还是权力帮占了上风。
剑王火王击杀五剑叟,朱大天王手下的高手也不甘寂寞,“六掌六杀”同时出手,围杀了权力帮的长天五剑和狮公虎婆,正是在黄龙溪附近。六杀在长江水道的排名仅次于双神君,苏芒心想六人合力,定有可观之处,遂插嘴道:“让我去吧,我……”
兆秋息瞪了她一眼,苏芒微微一愣,立即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你的任务,那当我没说。”
柳随风笑了,道:“双神君留给你,辛妙常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泄露,仍跟在火王身边办事,大概还在打暗杀火王的主意,只等柔水神君现身。”
此地离黄龙溪不远,兆秋息未及入夜便匆匆离去,估计是要追杀六杀。苏芒心里一直压着一个问题,很想问他是不是和所有人打架都带着七十二个童子一起上阵,又觉得这个问题太不厚道了,只好转去问柳五。
“他真不是你兄弟?实在是有点像。”
柳五又笑,事实上,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只不过苏芒已不是权力帮的敌人,所以他的笑意中少了几分讥讽,“兆秋息是李帮主的亲信,帮主亲自指点过他的刀法。其实那七十二个童子可以组成一个极厉害的阵法,只不过对你无用而已。”
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李帮主是我大哥,我没有别的兄弟。”
苏芒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信任你,连攻打长江水道的大事都肯全权委托给你。”
两人正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遥遥能看到在田里忙碌的农人。前线日夜鏖战,江湖风波不断,但只要眼前没有拈刀动枪的蠢人,看上去仍然是一片祥和的盛世风景。
李沉舟野心极大,不仅想要称霸江湖,还觊觎九五大位。以柳随风的眼力,不难看出她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兴趣,也并未隐瞒。苏芒对宋高宗没什么好感,李沉舟想不想做皇帝都不关她事,她只是觉得,他没有可能成功。
因为宋高宗之后,南宋还延续了很多年才被蒙古灭掉。
从这个角度看,注定失败的人竟多了几分悲壮的意味。柳随风自然不知她的心思,淡淡笑了笑,道:“我不便在剑庐现身,要暂时离开一阵。你先去吧,雍希羽急于立功,不会潜伏太久,有了消息,我会让人送给你。”
苏芒笑道:“好。”
就算柳随风不说,她可能也会主动提出要独自离开,因为这些日子里,柳随风对她殷勤的有些奇怪。
平时不算,每次离开后,他都会在归来时带些礼物送她,回溯一下,竟没有一次落空。虽然只不过是当地特产的食物,她也坦然笑纳了,但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尤其柳随风对人从不疾言厉色,待女子更是温柔体贴,这种形象和之前从背后打她一枚客舍青青的柳五总管相差太大,她需要时间来适应。
第二天,她离开了这个看似幽静安详,实则暗藏杀机的地方,动身前往浣花剑庐。
她终于明白柳随风为什么笃定她会无功而返,因为那时他遍寻忘情天书不获,遂纵火烧掉了整个剑庐,大部分建筑物都被付之一炬。萧家兄弟和交好的朋友正在筹划重建,见苏芒赶到,自然十分高兴,苏芒装作不知道柳五干下的缺德事,问了问他们的打算。
他们的打算把她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