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晴先把伤口消毒了,再拿纱布包给他扎好。
严昊愣愣的凝视着低头帮他包扎伤口的白以晴。
他避开白以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这样子直直的正面凝望,对严昊来说就像窒息已久、濒临死亡时的一小小口氧气——在经历了那么痛的无望挣扎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却又被她拉回来,不得不再经历一次那濒死的痛。
严昊偏开头,眼神放的很远,不敢再看她。
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克制好的情绪会再次溃不成军。
这些日子,他一个人躲在这里。这个没有冷逸凡,没有任何人,他们曾经只有彼此的地方。
严昊只是想安静的呆在他们曾经快乐过的屋子里独自一人****着伤口。
疼的快不能活。却只能沉默。无止境的沉默。只能把自己变成鸵鸟,把自己埋在角落。深深的埋着。
心里的伤口跟手上的伤口一样,已经在这些天里,慢慢的有些结痂了。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骇人,但是终归比之前好的太多了,起码没有之前那么痛不欲生。
这代表它在慢慢的好起来,慢慢的愈合。
可是白以晴的出现,让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肉模糊。
白以晴把医药箱放好,在严昊的旁边做了下来。
“你打算在这里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严昊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暗哑,低声的说:“不知道。”
或许是等到他们婚礼之后,或许是等到伤口再次愈合。
至于多久?他也想要知道。
还要多久?他才能把她忘记。
还要多长时间,在想到她或者是看到她,才不会痛。
多久他不知道,但是现在是不可能。
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绝对不要再把全部心思放到一个人身上,那样的孤注一掷会沦成万劫不复。
像他此刻一样,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心爱的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他又怎样若无其事的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人跌落在黑暗的牢笼里,没人会来救他。自己都要死了,却还要祝福。
抱歉,恕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他无法再支撑。
只能像现在这样逃得远远的。
远得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任何消息。
可是即使是如此,他们还不放过他。
“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关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往无声无息让大家很担心。”
严昊颤颤的点了一支烟,但是那支烟他终没放到唇边,烧了一段,他掸了掸烟灰,笑容很淡。
笑的有些柔软,定定的仔细看着她,“你呢?你也担心?”
白以晴不点头也不摇头。
严昊此刻的眼神跟话里的意思白以晴是懂的。
所以她没有出声,因为白以晴不觉得自己回答了那句‘担心’,严昊会比现在更好过。
她对他所谓的‘担心’不会是严昊想要的。
她对他‘担心’只会是朋友之间情义,而永远不会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