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罪犯所能带给人们的惊恐、害怕、胆怯,到了妮娜凯尔那里,无一不被扩大化,而且是加倍的扩大。当死亡与绝望的气氛笼罩整个克里姆林的街头时候,或许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周天明微微皱起眉,在脑海中细细的斟酌着慕容影痕的话,“我说的未必对,你说的未必错。只是即便我们最终打败了妮娜,将她绳之于法,对这个世界来说,又能有多大的改变呢?”
“改变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很可笑想法。”慕容影痕用食指轻轻地叩击着茶几光滑的表面,“我们只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有的人会看见我们做的事情,也许会被之触动,也许会无动于衷,这些都是你我无法预知和掌控的事情。”
“当然,如果我们做的事情可以给人以好的影响,启发人们积极向善、不畏强权、不畏强暴,那么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还是有其根本意义所在的。”
周天明微微耸肩,“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的全部意义所在。”
慕容影痕定睛凝视周天明半晌,说道:“你是个很不一般的人。这一点,说句实话,在克里姆林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是吗?”周天明不置可否的一笑,“那个时候我可是还和妮娜凯尔躲在下水道逃避你的追杀呢。”
“一切的事情,都是从那儿开始的,不是吗?”
“恩…”周天明颇为犹豫的皱起眉,“要我说,恐怕还要比那个时候更早一些才是。”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或许在金陵市,我遇上我的哥哥,恩,就是周天杰的时候,那个时候,恐怕很多事情都早已经注定好了。”
“比如你会成为影武者?”
“这个可说不好。”周天明微微一笑,“也许我会站在那一边。这样的概率不是没有。你看,妮娜从根本上来说与我是同类,而且人有漂亮,漂亮的几乎让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很难拒绝她,更不要说与她为敌了,不是吗?”
“可是你毕竟还是没有。”
“是啊…”周天明长舒一口气,像是要将身体里的疲惫一扫而空似的,“因为我很清楚,妮娜那样的人,是一颗定时炸弹。当她引爆的时候,不止她自己,连同她身边的人和事都将被毁于一空。怎么说呢,自我毁灭的倾向。”
慕容影痕沉默半晌,房间里的空气在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凝结,而后旋即如同初春的冰雪一般消融,“自我毁灭…说的很对,不过但凡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自我毁灭的倾向。”
“啊,那是。不过妮娜凯尔比较极端一些罢了。”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慕容影痕突然话锋一转,像是在一个街道的转弯处突然急刹车似的,“听说你在金陵市买彩票,成为了最年轻的百万富翁。听说你和唐氏集团的千金走的很近。”
“…”周天明微微耸肩,“媒体果然是一个神通广大的机构,不是吗?”
“倒是并非从新闻上得知。”慕容影痕解释似的说道:“只是在太昊的同僚告诉我的。”
“太昊的人很关注我吗?”
“多少会有一点吧。”
周天明再次耸肩,太昊也罢媒体也好,反正他是不在意的。
“所以,在那里过的还不错?”慕容影痕端起玻璃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伏特加,“在金陵市?”
“还不错。”周天明坦然说道:“没有在克里姆林时候的压抑与不安。在那儿,怎么说呢,好像获得了新生。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很多人也变得不一样。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怀念在克里姆林的那段日子。和凯莉早上出门卖卖包子,晚上回家听福克斯唠叨几句。但是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因为妮娜和暮月的介入。而现在,克里姆林也成为了一片废墟。”
“可能的话,还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是说,并不想这样成天穿着铠甲,戴着面具吧?”
“那是自然。”周天明点了点头,“然而想归想,在事情还没有个了结之前,你我都知道面前的路有进无退。”
“在克里姆林惨败之后,在我被断掉一只手之后,有时候,我会想,恐怕这一生就该到此结束。当然,并不是说我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觉得妮娜也好,暮月也罢,恐怕都应该与我无关了。”
“像个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安安静静的度过剩下的一生。”慕容影很用沉静的口吻说道:“这样的生活,未尝不可。”
“但是你还是未能及时抽身而出。”
“是啊。”慕容影痕感叹似的说道:“抽身而出,说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对吧?可是偏偏真的要你去做的时候,就会感到很困难。脑袋里有个声音始终在回荡,喂!你就这么认输了吗?你可以看着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不知所谓的人在胡作非为而无动于衷吗!这么着,自己说服了自己。”
“完全明白你的感受。”周天明说道:“有时候事情明明很简单,一半对一半的选择题而已。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轻松简单的那一项,可是你显然不是这种人。”
慕容影痕偏过头,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周天明,“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周天明微微一笑,“同感。”
“早点认识的会好一点?”
“那也未必。”周天明耸肩,“事情有其的必然性和偶然性。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认识也是这般,即便我们早一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