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说妙懿是如何盘算的,只见人群忽然间骚动了起来,有太监拍着手跑了过来,高声唱道:“大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沙罗国王子、东芳公主、贤阳公主到——”
长长的尾音过后,众人纷纷行礼,不敢抬头直接去瞧天之骄子们的容颜。妙懿虽低着头,却能感觉的许多人簇拥着几位天潢贵胄朝着众人走来。
妙懿偷眼想去瞧东芳公主,却只瞧见了一片珠光宝气。她眨了眨眼,有些走神,因为她分明看见已经直起身的萧明钰正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说着话。二人挨得很近,看不清少女的容貌,却能感觉她一定生得十分俏丽。那少女忽然撒起娇来,不知说了什么,萧明钰竟然淡淡的笑了起来。
妙懿重新低了一下头,终究还是又看了过去。毫无准备的,萧明钰忽然抬头朝她望了过来,妙懿连忙移开了目光。
花园中的宴会不知不觉的正式开场了,来自沙罗国的舞女们不断旋转着,旋转着,裙摆慢慢转成了绮丽的大花,有浓郁的香气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引得蝴蝶放弃了采食花蜜,纷纷朝着她们聚集过去,得以亲眼目睹此景的诸人纷纷拍手叫好。
却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东芳公主喀丝珠丽确实生得确实美貌,不过她的长相倒不像是想象中的番邦娇蛮公主的模样,反而带着一股中原女子的水秀。秀眉大眼,奶白皮肤,华冠丽服,声音甜美,然天之骄女的气度无法掩盖。
她穿着一身沙罗国服饰,橘色纱衣,身上披着绣有奇特莲花纹的珊瑚色披帛,金线绣边,缀有各色珠宝。浓密的乌发梳成发髻,额心缀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眉心点胭脂,胸前戴着数层八宝璎珞,珠光宝气,艳丽异常。倒是她的兄长加奈罗王子生了个小个子,唇上有须,言语谨慎。兄妹二人皆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贤阳公主华蕴琳奉旨过来陪伴东芳公主,以尽地主之谊。陪在她身边的则是惠阳郡主华莹和沈牡丹。
起初东芳公主初见三人时还闹出了一场乌龙,因其从未见过贤阳公主,见三人中数沈牡丹气派十足,以为就是公主,刚亲热的唤了一声,却察觉众人的面色不对。惠阳郡主不动声色的拉着沈牡丹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才是贤阳公主。”
当时的场面十分尴尬。
事后,惠阳郡主向贤阳公主抱怨道:“你是堂堂的天家公主,凭什么她姓沈的就要压你一头?”
贤阳公主淡淡的道:“你别忘了,当今的贵妃娘娘也姓沈。”
她把玩着一支姚黄牡丹,亲手用剪子小心翼翼的剪了下来,递给宫女,吩咐道:“把我盛珍珠用的那个玛瑙盘子空出来,盛了这牡丹,然后给如意宫的沈小姐送去。”
华莹的话她岂会不明白?可惜她不懂自己的难处。她父母双全,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做任何事都有人护着。可是她一个公主却反而不能。
她生母早丧,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折腾,先后抚养她的三位嫔妃不是病故,就是失宠被打入了冷宫,最难过的时候她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能忍着吃宫女吃剩下,如何能吃饱穿暖对她来说曾一度是一个难题。在这漫长的煎熬中,她深深体会到若要在宫廷中生存,没有靠山的不行的。幸好沈贵妃一时心血来潮,将侄女沈牡丹接入宫中照顾,因为年纪相仿,她很快就想办法和她成为了朋友。也因为她的主动示好,沈贵妃渐渐注意到了她,这让她在宫中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起来。
就好比今日,陪伴东芳公主的差事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对于沈贵妃的照拂,她也必定要感恩。
对沈牡丹好,就是对她自己好。在她心里,这丝毫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事后,沈牡丹也向她解释道:“东芳公主来自异乡,偶然认错人也是有的。”
华蕴琳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在沙罗国,连女子都可登基称王,个个身上都沾染异香,衣饰食物与咱们大相径庭,可见他们的眼光定然与咱们的不同,没有什么可多想的。”
沈牡丹点头道:“正是如此,确实大大的不同呢。”
一场尴尬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却说此次宴请的主角不单是东芳公主,皆有其兄沙罗王子加奈罗,而受命款待王子的,除了大皇子外,还有三皇子。而二皇子因为身体的缘故则并未出席。
大皇子举杯敬了加奈罗,他笑道:“贵使不远千里来到中原,乃是本国的幸事。今日需不醉无归。”
加奈罗大笑道:“不醉无归。”
二人杯盏相触,同时仰头畅饮。
别看这位沙罗王子貌不惊人,没想到对中原诗词亦十分精通。他先是即兴赋了一首诗,众人都赞好。三皇子含笑道:“说起诗文,沙罗国的诗词也很有韵味。”
加奈罗惊奇的道:“莫非三殿下也知晓我国诗词?”
三皇子微微一笑,竟真的用沙罗语念了一首赞颂沙罗国伏魔天女的长诗,听得加奈罗惊奇万分,当场用沙罗语同三皇子品评了一番,二人越聊越投机,加奈罗一时间简直将对方引为了知己。
大皇子缓缓抿了两口酒,笑道:“我这个三皇弟最是聪慧好学,父皇时常夸赞他才智出众,与皇爷爷最为肖似。”
三皇子收回拍打沙罗王子肩膀的手,面上笑容未变的道:“其实说起肖似皇爷爷,还要数当年的二皇兄。”
加奈罗放下酒杯,道:“不知二皇子身在何处,今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