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就说嘛,她哪里是不舒服,分明在等着和情郎幽会呢。”郝竹清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略有些得意。
妙懿这才醒悟,试探着道:“莫非姐姐早知道会有此事?”还特意带她过来“捉奸”?
郝竹清面上露出了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她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的道:“我曾和母亲说起过堂妹行事不妥的事,可惜母亲一直不让我声张,父亲又不管内宅之事,这才使得此等丑行一再出现。我只想瞧瞧,若这件事被外人瞧见了,他们还会不会不当一回事。”
妙懿此时彻底无语,但又不好翻脸。早知她的性子与常人不同,不能以常情来揣测,也不欲多留,转身就走。
郝竹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生气的道:“你不许走。”
妙懿哪里还能听她的,这事谁见谁倒霉,她是半分也不愿沾染上的。郝竹清想要发疯就随她去好了。她这样想着,干脆的甩开了她的手,扭身就走。
郝竹清跺了跺脚,只得追了上去。
花园很小,这边有些动静另一边立刻能察觉得到。那名年轻公子朝这边望了一眼,正好瞧见妙懿转身后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生,遂低头问怀中的女子道:“夫子府上可是来了客人了?”
郝媚儿的鼻翼间满满充盈着情郎身上的熏香味道,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旁的,便随口道:“哪里有什么客人,除了我那个傻子堂姐外,还能有谁?她一直嫉妒我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这都是我应该的,我家的家产都被他们家给霸占去了,两个老的理亏,也不敢怎么管我,又凭什么管我!”
“好了,我不过问了一句,就引出你这么多话来。”那男子声音温柔,不论说什么都像是甜言蜜语。他心里琢磨刚才那个背影,削肩细腰,仿若扶风弱柳一般,也不知正面生得如何,待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是哪家的闺秀。他低下头去,脸贴着郝媚儿绯红的面颊,温柔地拥着她耳语道:“乖,你一难过,我比你还要难过十倍呢。”
“好哥哥,你净哄我。”郝媚儿面颊生晕,柔媚多姿的从他怀中仰起头,男子毫不客气的低头下去,似啜饮露水一般,二人双唇相接,很快便如胶似漆起来。
郝孝廉骑着高头大马,由两名小厮牵着,优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一只小小的飞虫在他面前飞来飞去,正巧钻入了他的鼻孔,冲得他打了个极响亮的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酒意稍解,只是头仍有些晕晕的。
他接到老友的帖子赶去赴宴,本来只是说些官面上的事,后来听说有好酒,便忍不住馋小酌了几杯。有酒就要有雅妓弹琴相伴,见了佳人便要吟诗,一吟诗便想到风月,一时没收住,他一直喝到日头偏西方才想起故友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见他,便告辞往回赶。此时他口里还在哼着席间听来的江南小曲,十分得意。
走着走着,忽然被一男子拦住了去路。那人自称是伯爵府的下人,因有急事要与他相商量。怕他不信,还特意呈上了名帖。
郝录事满心的狐疑,心说自家什么时候和伯爵府有交情了?不过又怕耽误正事,同意和他到路边的茶楼聊一聊。
这一聊不要紧,他的酒也醒了,过后只觉得左右为难。
那名男子先说了妙懿同张家三太太的关系,接着又道:“……五老爷已经故去,按照道理,五房的家事应该由本族族长,也就是我们大老爷做主。大老爷的意思是让侄儿在老家继承家业,家里有多少家塾不够上的,请得也都是满腹经纶的老学究,不见得比京城差多少。且五房只有光少爷一根独苗,这千里迢迢的赶路,万一有个好歹,五房可就绝后了。只是五夫人听了那不怀好意的人的撺掇,非要选什么京城名师——其实根本用不着。我们太太的意思是跟您说一声,这是梁氏的家事,您老插手怕对您影响不好。至于侄小姐,自有我们太太亲口告诉她,不会让郝大人为难的。而且侄小姐眼瞧着就要定亲了,此时见外男也多有不便。”
说完那人就走了。
郝孝廉又独自坐了半天,三盏茶下肚后,他才做了决定。一边是老友临去之前最后的嘱托,一边是伯爵府三太太施压,他官卑职小,真是得罪不起这些世家贵族。另外国子学祭酒同张家大老爷曾是同窗,若他同祭酒说上一两句对自己不利的话,他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而且这其中恐怕还牵连着梁氏宗族内部的争斗,自己若一手促成了此事,将来人家族里闹起来,自己岂不是左右不讨好?
他何苦来要搀和进人家的是非之中。
然而他终究是个念旧之人,不忍当面拒绝好友之女,便打发小厮回去报信说还有事要办,今晚就不回去了。
妙懿这边厢还被蒙在鼓里,听报说郝大人不回来了,不禁有些失望。白白耽搁了一日的功夫,却连正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只得回去。
等她回到了伯爵府,府里已经点了灯。腊梅和海棠立刻忙碌了起来,准备好热水和浴桶为妙懿沐浴消乏。妙懿梳洗完毕,刚换上寝袍,就听屏风外面有人道:“……晓得了,我这就告诉我们家小姐,姐姐慢走。”
是怀珠的声音。
妙懿转过屏风,她身上的水汽尚未散去,未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眉目有些慵懒的道:“是谁来过了?”
怀珠从铜架上取下干净的巾布,一边帮她擦拭发尾一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