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那边依旧闭门谢客,毫无动静。”
“嗯,知道了。”
照例回答完毕,夏尘见安王似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对着手里空白的折子发呆,于是便主动提出了告退。刚走到一半,夏尘想了想,重新又折返回来禀道:“方才宫里来的那拨人已经被臣打发走了,这已经是几天来的第三拨了,臣的借口也快用完了,还请殿下尽快拿个主意。”
等了半天没见安王回答,夏尘待要退下,只听得安王说道:“那件事,你去准备一下。还有木头,也要预备下。”
夏尘微微一愣,立刻了悟安王指得是哪件事,于是躬身施了一礼,低声道:“都已准备妥当。人和木头都已齐备,只等殿下一声吩咐就动手。”
“好。”
夏尘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悄悄退了出去。离开了安王处,他忍不住搓了搓双手,心说日盼夜盼的机会终于到了。原本安王安排他准备那件事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相信。他这辈子没什么擅长的,唯有那一件祖传秘技,别的不说,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他正踌躇满志间,迎面忽见花园的石子甬路上走来一人,合中身材,气宇轩昂,高不可攀。那人也看见了夏尘,微微一挑眉,朗声道:“这不是夏太医吗?”
夏尘脸一红,草草朝那人拱了拱手,唤了声:“沈大人。”
沈智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夏太医怎么来了,莫非殿下身上不爽利?我早劝过殿下,就算是那些须末小病也该叫太医院的人来看,断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处置,夏太医觉得呢?”
夏尘早已气红了脸,激动得颤声说道:“沈大人所言极是。小人告辞了。”
说罢,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沈智看着他的背影,心说安王殿下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身边揽,就这么个貌不惊人,又因为犯了错被太医院赶出去的不入流的下三滥都能被召见。沈家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安王却愣是放着不用,莫非此人有什么特别的能耐不成?
想来还是安王对沈家不能完全放心。
外戚呀!沈智暗自叹息。
现在尚且如此,等“飞鸟尽,良弓藏”到来的那一日,沈家还会像本朝这般风光吗?说到底,安王虽有沈氏血脉,但若一直只是咬定了这一桩,被厌弃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人都要为长久考虑。要知道再多的繁华也不过是一人翻手间便烟消云散。沈智将双手拢在袖中,沉吟片刻后,忽然阴沉沉一笑,迈步朝着安王处行去。
“沈智?他来做什么?”
安王妃派人去请安王共用午膳,谁知侍女回来报说安王留了沈智用饭,暂时脱不开身。
安王妃想了想,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是了,贵妃娘娘那里接不到人,许是急了,这不派了说客来?要我说,男人还没得手的时候也是最放不下的时候,和狮子争夺已送到口边的羔羊肉,这一招可不高明。”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说道:“见过安王殿下。”
随即帘栊一挑,安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紫蓝色软缎便装,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唇角含笑的叫众人平身,十分自然的走到首位落了座。
安王妃忙吩咐人上前服侍,“本以为殿下忙,来不了了。”
“孤忙完就直接过来了,可是搅扰到王妃进膳了?”
“殿下哪里的话。请您还请不来呢。”
安王妃一边说着话,一双媚眼有意无意的在妙懿和安王身上瞟来瞟去,淡如春风般的笑意洋溢的唇齿之间。
“姐姐今儿穿的衣裳是妾亲自挑选的,领口和袖口绣的仙草蘅芜可是妾陪嫁的沙罗裁缝的手艺,殿下瞧瞧可好?”
安王的视线在妙懿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好,真好。”
“这身衣裳的料子也是我们沙罗的贡缎,色艳如酒醉佳人的粉面,软滑又似女子的肌肤,殿下觉得如何?”
安王丝也生出了几分趣味,含笑道:“好,甚好。”
“这衣襟上的珍珠乃是西域特产的‘雪晶’珍珠,素以珠色晶莹剔透而闻名,艳夺天下,乃是西域三宝之一,其珍贵处世上再无珠宝能出其右,殿下以为如何?”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安王轻轻赞道。
安王妃单手扶着尖尖的下颌,眉宇微蹙,做思索状:“可惜衣服再好也没有人好,殿下说是不是?”
安王捧起茶杯轻轻吹着热气,笑而不答。妙懿再也坐不住了,冷着脸站起身道:“王爷王妃请继续,我不能陪了。”
说着就要离座往外走,忽然觉得头上发晕,起初以为是站地急了些,只听安王妃问道:“姐姐怎么了?”
妙懿此时已觉得天旋地转,忙身手去摸身后的椅背,想借力扶住,哪知却摸了个空,手已经被人握住,安王关切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处传来:“你怎么了?”
“没事。”妙懿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身体已经无法控制的向后软倒,有人将她一把抱起,轻声呼唤道:“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喂——”
见妙懿无故昏倒,安王先是急了片刻后,刚要传大夫时,却见房内侍女已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只剩安王妃含笑立在门口处道:“也是凑巧,侍候姐姐的丫头都吃坏了肚子,暂时不能服侍了。恐怕还要烦请殿下照顾姐姐一会。妾还有旁的事要处理,不能陪了。”
她说着已转身出了门,回手将门沉沉闭合,只留下安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