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盈盈福拜道:“多谢娘娘惦记。”说罢先归了坐,只将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诸事不论的模样。
沈贵妃又看了看下面站着的妙懿,面上露出些诧异模样,说道:“你怎么也来了?你今日阖该好好休息才是。”
看来果然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妙懿刚要回答,忽听一旁淑妃冷笑道:“其实有时候也不必硬撑,表孝心也不必急于一时,等三魂七魄安定了再来也不迟。”她眼角微挑,继续笑道:“有些事还真是难说,偏偏有的地方就总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怎么旁人都还好好的,有的地方就是今日房子塌了,明日混进了不明人等。后日不知哪一位去了又该掉了孩子,或又掉了性命,我看像我这般没福的还是不要凑近了为妙。贤妃妹妹,你说是不是?”
贤妃轻咳了一声,淡然道:“反正七阿哥还好好的留在宫中,我反正是贱命一条,没什么可怕的。”
淑妃瞪大了眼睛盯着贤妃瞧,惊讶的说道:“陛下这次出来特意指明要带着妹妹,就是怕妹妹产后烦闷,留在宫里恐再憋出病来。如今妹妹这番话连我听着我寒心,万一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听了岂不伤心?”
贤妃瞥了她一眼,语气变得更加浅淡:“姐姐心思细腻,能想到这些,我倒是没这个心肝。陛下英明神武,我等唯有叹服的份。”
沈贵妃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淑妃,别忘了你并非只是康王的母妃,更是宫中所有皇子的淑母妃。虽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康王,但也别表现得太过了,咱们自家人倒是无妨,但也别让旁人听见了笑话。”
淑妃闻言,顿觉没趣,口里却不依不饶的道:“贵妃姐姐打哪里看出我眼里只有康王殿下了?”
沈贵妃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看得淑妃讪讪的,不再言语。
妙懿对四妃之间的斗法并非完全看得通透,因为有些事是传不到她们这些做儿媳的口中的。想必是淑妃又做了什么事,被沈贵妃抓住了把柄,拿出来说嘴。
而贤妃的反应更是有些反常。妙懿无意中同慧嫔视线相触,见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二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沈贵妃似刚刚发现妙懿一般,惊讶的道:“瑞王妃怎么不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妙懿谢了坐,沈牡丹在她旁边正襟危坐,反而是东芳公主扭头朝她笑了笑,她也同样回了一个笑。相比东芳公主,沈牡丹反而更像是正妃。
这两个人今后少不得要你死我活。身份和实际权力的不对等是更本无法长久的。
悲观的说,东芳公主可能不是沈牡丹的对手,但即便最后沈牡丹赢了,恐怕也未必能笑到最后,这一点妙懿只能拭目以待。
毕竟她们都是对手关系,这一点即便表面上表现得再亲密仍旧掩饰不了。现实太过残酷,越接近顶层,越觉得痛苦。在剑雨刀光中攀爬向前,左躲右闪,即便那刀剑没有伤到你身上,但心却已经千疮百孔。后来者总没有天生生在这里的觉得适应,因为此处就是他们的世界。想来能真正被他们接纳的,也只有这里的一切。
请安完毕之后,妙懿再次坐着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碧梧问道:“小厨房的汤水做好了,要不要给殿下送去?”
妙懿一边在怀珠和抱玉的帮助下褪去华服,一边说道:“照例送过去吧。”
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这样很好。
但愿今后能够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