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赏的鄂罗丝国的衣裳料子,孔雀蓝的,光面的又亮堂又厚密,除了给王爷和王妃做了两身斗篷外,还余下一些料子。本来是要给穆侧妃送过去的,现在恐怕她也用不起了,老奴这就给未来的小主子裁两身衣裳去。”
韩慈苑慈爱的摸着肚子,只要有这个孩子在,王爷就算现在会伤心片刻,过后早晚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女子的温柔和体贴是治愈伤痕的最好良药。娇妻软语宽慰,爱子膝下欢笑,谁能抗拒得了这般天伦之乐呢?
“再派人去瞧瞧,怎么王爷还没回来?”
韩慈苑毕竟心里有鬼,眼见着天要黑了,福王仍旧未归,不禁担心起来。
她嘱咐大嬷嬷道:“嬷嬷亲自过府去瞧瞧,若王爷不方便,就叫跟着王爷的张顺、王英两个小子问问,看究竟是怎么了,回来报于我知。”
这半天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或者穆娆那狐狸精咬出来什么东西,让王爷起了疑心。
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先回来了。
大嬷嬷去了很久都没回来,韩慈苑再也等不急了,挺着大肚子要亲自上门去寻福王。刚来到垂花门处,忽见大嬷嬷急匆匆赶了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慈苑疑惑的问:“怎么回事,嬷嬷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不好了……”大嬷嬷此刻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通。
“这下事情闹大了!”
听她说完后,韩慈苑只觉得头上仿佛打了个焦雷,炸得她晕头转向。
穆娆不但失了孩子,还丢了性命。福王却在此时去了皇宫,据说是宫里来人接走的。
“莫非……”韩慈苑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打了个寒颤,腿一软,跌进了丫鬟的怀中。
“娘娘!”“王妃!”“小姐!”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韩慈苑只觉得下腹疼痛异常,不禁“哎呦,哎呦”的呻,吟出声,但是这种痛却比不上她心里翻滚着一个可怕念头。
她知道穆姣是怎样突然“意外”死去的,那么穆娆的突然死去会不会也是因为同样的“意外”呢?
“殿下,快去打听殿下的下落!”
她强忍着痛苦,催促大嬷嬷回娘家一趟,务必要让娘家人想办法去皇宫探听到福王的消息。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福王府将来怎么办,穆家会不会要求彻查此事呢?皇帝和太后会不会因此而彻底厌弃了福王?
“快去,快去!”韩慈苑疼得面容扭曲,厉声吩咐着。
大嬷嬷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吓得够呛,虽放不下小姐的身体,却也只能遵从,匆匆忙忙出了王府,坐着马车一路疾驰奔去了韩府。
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经过救治,韩慈苑虽然无事,孩子也保住了,但是福王却依旧毫无消息。韩家无功而返,大嬷嬷两处奔波,一天一夜过去了,折磨得主仆二人身心俱疲。
到了第三日头上,宫里来了数辆马车,不但将福王送了回来,连带着留下还有皇帝派来的两位公公,太后派来的两位嬷嬷,直接明说了要留下来伺候府里的两名主子。
福王府就此沉寂了下来。
三月后,福王妃诞下一名女婴,乳名宁姐儿,刚满月便被接到了宫中,养在太后膝前尽孝。
妙懿得了信,亲自将预备下贺喜的满月礼送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等回到瑞王府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一半是因为天色渐晚,一般是因为阴天,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沫子。
因妙懿畏寒,瑞王府内今年早早就烧起了地龙,暖阁内温暖如春。怀珠为她脱下雪狐披风,抱玉伺候她换上了家常藕荷色绫子袄儿,葱黄裙子,卸下整套的簪环项圈等,颈上只戴了一串珍珠链子。只见珠色莹润柔和,每一颗都有龙眼大小,衬着她的芙蓉粉面,嫣红菱唇,端得是绝色佳人一般。
华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佳人伏案绘制百花图的模样。冬日的雕花小窗下,一笔一划,细细描绘着春日佳景,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唇角含笑,提笔时衣袖缓缓滑入肘弯,露出的仿如皓雪般的手腕上套着一只翠□□滴的镯子,鲜嫩得仿佛盛夏刚摘的绿叶。
“怀珠,茶怎么还没送来?”
妙懿问了两遍,见无人答言,抬头瞧见了华珣正站在面前,忙搁下毛笔,绕过桌案,上前请安。
华珣未等她蹲下身去便伸手将她扶住,揽在怀里,笑问道:“为夫亲自伺候娘子用茶。”
妙懿轻轻捶了他一下,“殿下怎么走路不出声呢?”
“在作画?”
华珣揽着他绕回桌前,低头鉴赏起来。二人品评了一会,妙懿说道:“妾今日入宫贺喜,宁姐儿真生得仿佛雪团一般,十分招人疼爱。”
只可惜有那样一对爹娘在,即便今后能得个郡主的封号,也不过是为了保留皇室体面罢了。像这种没有里子的光鲜,宁姐儿的前途可想而知。
华珣却未想得那般长远,他笑着轻抚妙懿的肩膀,说道:“将来我们的女儿只会比她生得更美。”
妙懿的身子微微一颤,勉强笑道:“殿下休要打趣。”
华珣自顾自的道:“明年开春之后,父皇打算御驾游幸江南,我也会随驾同行,到时带着你一块去可好?”
“妾可不想碍了殿下的好事。”
哪家帝王出外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