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心宁再也无法淡定了,她可是练习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算不如吴丹,但也算是风月书院中的佼佼者,居然被这个目不识丁的白痴大哥鄙视了,她自然要大动肝火!
怒火燃烧去所有的理智,徐心宁也忘了要在徐若愚面前装成小绵羊来自保,大喝一声:“你一个不懂音律之人乱说什么!不过也难怪你听不懂,根本就是个不着四六的,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徐若愚勾了勾嘴角冷笑,徐心宁也确实太嫩了点,才十岁而已,就是再有心机,也还处在一点就着的叛逆又无知的少女时代。
她当真不想和这个妹子去计较什么,哪怕已经猜到这丫头是故意引她过来,甚至还撺掇小妹妹玩幼稚的游戏,她也只是生气徐心宁没有做姐姐的样子,连个五岁的女娃都利用,才毒舌了两句算是惩罚。
徐若愚这人是真护短的,哪怕眼前的女子未必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但至少他们都姓徐,对待起来,她是爱之深责之切,又因为是女孩子,绝不可能像那些十几岁的少年般粗声粗气。
她有些不虞的捏了捏眉心,子不教父之过,徐维家那老混蛋不管教子女,可是将来这个家都是自己做主,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们如此没教养,带出去也只会是丢自己的人。
徐若愚想到此,不由觉得心烦意乱,好在旁人不知道她的内心是个快三十岁的大龄shú_nǚ,也没人会说她欺负弱小,既然她们是自己的责任,那她也就不娇惯着了,不然吃亏的只会是她们自己。
“你方才弹的四音,没连接上,不应松开,再弹三弦,弹七的时候,要稍按住六弦……”
徐若愚面无表情指出徐心宁的错误,徐心宁先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没想到徐若愚居然懂音律,接着诧异他居然能听出自己漏音和指法的问题,而且说得如此不留情面,又让她觉得恼怒非常……
徐若愚看着她睚眦欲裂的样子,冷冷道:“你的基本功都不扎实,以后就不要出来卖弄,府上总会有客人,让旁人听见徐家的大小姐连个古筝都弹得七零八落,该怎么笑话你,你就是不为父亲着想,也好好想想自己的名声,传出去,谁会娶一个琴棋书画都不行的女子!”
这下子,徐心宁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脸黑的像锅底似的,然后又慢慢涨红,红里透着紫,双拳紧握,浑身轻颤,她竟被徐若愚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徐若愚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句句诛心,徐心宁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站在她面前,没错她确实是故意引徐若愚过来的,她就是要让大哥看看,自己根本已经很厉害了,不用在绣楼里被那些教习妈妈调教,她要去风月书院……自从上次见到孝亲王,她的整颗放心都记挂在他身上,所以她必须回去!可是没想到出师不利,竟却反倒被徐若愚羞辱了!
哪怕徐若愚说得再有理,在自尊心面前,徐心宁也不会认输,她跺脚一下脚,哼了声,“也不知道在哪听了几个淫词艳曲就在这装内行,你以为吃过猪肉就会学猪叫了啊。”
哟呵,小妮子居然敢和她呛声了,这算不算是长进了?
徐若愚眯起的眼底流过几道异样的光,“说你没脑子都是夸奖你了,你讽我是猪,那你这个亲妹妹又是什么?”
徐心宁一噎,单手指着徐若愚,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一旁听了半天你来我往的徐湛蓝,虽然不明白她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但看到大姐那么生气,就立即认定是徐若愚欺负了她。
徐湛蓝尖着嗓子大怒一声,推了徐若愚一把,“坏人,不许你欺负大姐!”
她的力气没多大,徐若愚的身形稳稳不动,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蹲下去,板正她的身子,问:“谁告诉你说我是坏人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若不是看徐若愚的打扮,当真以为她是个女子,这一刻就连徐心宁也有所疑惑地看过去,不过不等她深想下去,徐湛蓝抬头一指,“是大姐啊,还有姨娘都这么说。”
“哦……是吗?”徐若愚故意拉长了尾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徐心宁气恼地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当着徐若愚的面教训二妹,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死不承认道:“我才没有,湛蓝,你小小年纪不可以撒谎!”
“我没有,之前就是大姐姐告诉我的。”徐湛蓝纯真地撅着嘴,“大姐姐怎么不承认,好过分!”
徐若愚对徐湛蓝继续好脾气道:“那你觉得我是吗?”
“你欺负姐姐,就是坏人!”
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徐若愚笑笑,“欺负人就是坏人,那你方才拿弹弓打我,是不是也在欺负我?”
“呃……”徐湛蓝小姑娘张了张嘴吧。
徐若愚这才板起脸来,“所以,你也是坏人咯?”
“我没有!我不是……”
徐湛蓝已经隐隐有哭的迹象,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最敬畏的就是姨娘,最喜欢的就是大姐姐,这两个人都说对她说徐若愚是坏人,所以她就信了,并且坚信不疑。
之前她在此听弹古筝,就被大姐姐嘱咐过,见到那个坏人就拿弹弓打她,可是她打了还没打着,反倒被人说是坏人,她当然不乐意了。
徐若愚在小萝莉的泪水中渐渐收敛严肃,不由叹了口气,“大哥相信你只是受到了别人的教唆,只是你需要知道,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不能只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也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