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漠然地点点头,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必须好好活着。
走到山顶的秦殇看到所有陈国大兵都被拦在山下,看着皑皑白雪全被鲜血染成,就知道这些人奋战恋战不只是想赢也是想保护她,这样大家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该撤退了。
塔城士兵有三好,一团结,二做陷阱,三会逃命。
这全依仗徐若愚六年来的教导有方。
秦殇用古法出声,把撤退的信息在风中传送。
撤退,活下去!
等他回来。
※※※
第一天,陈国兵已经搜寻上山,第二天所有的塔城士兵已经按照原定计划撤退到更远的山上。
此战不过是声东击西。
只徐若愚还在山上不动,不仅是为了等秦殇,也是确保自己的人安全离开。
她的意义就在此。
徐若愚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伟大,舍身取义的人,她不是英雄,却有女性骨子里的感性,决不能因自己让这些人白白送命。
那可是跟了她六年的战士,有离开京城在新兵营打天下的弟兄,还有她一手拉练起来的部队。
真正的,属于她的部队。
第二天夜里,下了一个多月的从大到小的雪,终于在飒飒的寒风中一点点吹散。
徐若愚站在洞口眺望,远处有越来越近的陈国搜寻兵,再不出一个时辰她就被找到。
娘希匹的,秦殇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她忍不住瞧了瞧夜空繁星璀璨,一眼能望去很远,天地间都是银装素裹,白雪翻着白光,好似白昼般通亮。
徐若愚孑然一身站在洞口,桀骜不驯。
有人忽然看到她,大喊一声:“在那。”
徐若愚微微蹙眉,紧着身上的大氅就开始往山上跑。
她这处洞口就在山顶处,仅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寻常人是很少登上这处,便很少人知道这里的奥妙。
这还是徐若愚有次打猎被大雪封住下山的路找到的这里。
徐若愚疾走着,光线耀过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直到了山顶,她才停下脚步,傲视着回过头,冷冷地瞥向正慢慢接近的陈国大兵。
有就近的将领看到徐若愚,兴奋地大喊道:“站住,我们不为难你!”
徐若愚冷冷撇嘴,只站着不说话,目光远眺向四周,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心思沉稳地已经超越了她现有的年龄。
陈国大兵忍不住好奇,此人穿着素服,既不是士兵又不像百姓,见到他们又不慌张,究竟为何人?
众人也不敢冒进,生怕有诈,正想着,一道空中烈马嘶鸣。
与此同时,徐若愚精准地看向来着。
只一眼,就再次看到他。
那人穿着一身铠甲,骑着赤色烈马,在风中呼啸而来。
一如初见,初心不变。
陈国大兵也被那人架势唬住,定睛一看,无人不识得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男人。
君孤鹤!
是他!
战神一样的男人,他的铁坐骑!
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陈国大兵都骚动了,唯有徐若愚静若处子地看着他,等他骑着马跨过对面的山谷奔着她来。
有人看出不对,君孤鹤分明是奔着山顶的男子去的。
有猫腻。
都像有奸情的样子。
陈国大将高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他手一指,朝着君孤鹤的方向,不管山顶的男人是谁,既然君孤鹤现在落单那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山顶的男人等下再处理!
君孤鹤才是条大鱼!
“射!”
箭矢从下而上直奔向君孤鹤。
然,君孤鹤身下的坐骑果然名不虚传,手持长剑把所有的羽箭全部挡下,穿梭在箭矢中飞驰而来。
然而饶是君孤鹤再武功盖世,那匹高硕的大马却是个庞然大物实在是个容易瞄准的箭靶。
烈马已身中数箭,血渍在风中飞舞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似主人没有命令就绝不会停下来。
死也不会。
果然被陈国敬畏的战神王爷,如铁一般的坐骑。
既然君孤鹤执意如此,抵挡不住,那其中必然有强行的缘由。
陈国大将恨得牙痒痒,把目光看向另一边山顶的男子,眯起眼睛沉思片刻,一抬手召唤来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嘴角冷冷地抿着。
看来山顶的男子是极为重要的,不然君孤鹤怎么连坐骑都不管不顾冒死前来!
呵呵呵……那他就来堵上一把,他就不信这一次君孤鹤自己一个人前来,还无法把他拿下,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陈国大将的嘴角一咧,所有箭矢纷纷转了个方向,朝着徐若愚就去。
徐若愚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怔忪。
我靠,说好的先拿君孤鹤下手,她不过是个配角好吗?
这样她太受宠若惊啊!
徐若愚愣着想此事,所有箭矢就已经纷纷前来,已经到悬崖边上的君孤鹤却早一步怒喝:“不——”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足尖点在马背上,飞身跃马,直飞向悬崖对面,冲着徐若愚扑过去。
徐若愚本想冲他笑笑,可是那些箭矢已经躲不过去。
一箭,两箭……肩头,大腿!
徐若愚疼地龇牙咧嘴,该死的!
这时候不躲开,那就是傻。
徐若愚刚要动,对面就有个黑影直接扑到自己身上。
嗷去!
徐若愚都快飙泪了。
君孤鹤那张冰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