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少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对面的人见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都怕惹祸上身。有个手下甲竖起大姆指,当面奉承道:“少爷您就是威风。您看刚才那小子屁都不敢放。”阔少得意地说:“咱们是谁呀,他敢扎刺?他要是不服,咱们当场废了他!一条命能值几个钱?咱们家有的是银子。”旁边有手下乙议论道:“那小子倒是挺经打的,咱们这么多人打了半天,他都没倒下。”另一个手下丙说:“要说那人也怪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穷孩子,让咱们打了半天,愣是不躲不还手。”阔少说:“我看哪,那就是个傻小子,缺心眼。”众手下都跟着哄笑起来。曾婉儿正迎面走来。她在洛阳城里玩了几天,听说白马寺有庙会,便扮作男装独自出来游逛。她也不想随便惹事,便有意走到旁边,想把阔少一伙人让过去。忽然听他们提到一个傻小子,因为她心里一直挂着吴秋遇的事,所以马上就想到了他,而且越想越像。于是拦住阔少的一个手下,问道:“请问,你们说的那个傻小子,他人在哪儿?”阔少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刚说到傻小子,这就又来了一个。哈哈哈哈。”曾婉儿心中不悦,但还是忍住了,再次客气地问道:“各位有劳了。我在找人,请问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阔少不屑地看了她两眼,问手下:“你们想告诉他吗?”众手下应和道:“不想。”阔少笑道:“你听到了吧,他们都不想告诉你。不过呢,本少爷倒是可以作一回好人。你只要从本少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傻小子在哪。”曾婉儿有些恼怒,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说:“好啊,那你蹲好了。”阔少倒是一愣:“呦,你倒是听话。好好好,你要是伺候得好,本少爷心情好,说不定还有赏。”说着便岔开腿,跨了下去。曾婉儿见他分腿站好了,微笑道:“我看你两腿分得不够大,我来帮你一下。”说着,将右脚一扫,正踢在阔少的右面脚踝上。阔少被她一扫,右脚顿时移了出去,两腿一开整个人就塌下来。他平日养尊处优,哪曾活动过腿脚,两腿平开一拉扯,顿时伤了大筋,劈在地上哀嚎起来。众手下大惊,先顾不得曾婉儿,一发都去照看少爷。阔少疼得杀猪一般嚎叫。有两个手下想起来抓曾婉儿。曾婉儿随手两下,将二人打翻,就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了。曾婉儿蹲下瞅着其中一个,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那个傻小子在哪?”那个人知道她的厉害,不敢迟疑,赶紧给她指明了方位。曾婉儿站起身,看了一眼阔少爷,对众人说:“你们还不抬他去找大夫?再嚎一会,那两条腿就废了。”众手下磕头作揖,抬着阔少赶紧走了。曾婉儿找到他们说的地方,人群早已散去,找旁边卖货的问了问,才知道确实有那么回事,而且他描述的长相跟吴秋遇极为相似。曾婉儿是既欣喜又遗憾。喜的是吴秋遇又露面了,而且就在附近。遗憾的是,只差几步,还是错过了。只是听那货郎说,那少年身边还有个女子,也不是小灵子的模样,倒叫她一时想不通。吴秋遇和岳淑贞回到三姑家中。见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二人有些诧异,不知道家里又来了什么客人。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问道:“这位就是神医小大夫吧?”吴秋遇一愣。三姑上前解释道:“这是任府的管家。任员外可是附近的大户,最近府上有人不妥,听说你治好了淑贞的眼,专门来请你的。”吴秋遇面露难色。淑贞把姑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您怎么到处跟人说?他还急着走呢。”三姑说:“这个不是我说的。你还不知道四婶那张嘴?怎么,他还是要走?”淑贞点了点头。“你怎么能让他走呢?再好好劝劝哪。”三姑不安地望向吴秋遇。任府管家见吴秋遇似乎并不情愿,赶紧说道:“请您受累走一趟吧。您放心,不管情况如何,都一定会有重谢。”吴秋遇说:“我是有事,准备要走了。洛阳好大夫应该很多,你去找他们看也是一样的。”任府管家说:“您有所不知啊。洛阳的名医我们都请遍了,不顶用啊。实不相瞒,生病的是我家老爷,卧床多日了,药吃了不少,就一直没见好过。今天听说来了您这位神医小大夫,这才冒昧登门来请。您就不要推辞了,老爷在家里等着您呢。”岳淑贞上前试探着劝道:“要不,你就去一趟吧。治好了这个,赶紧起程也来的及。我想小灵子会理解你的。”吴秋遇毕竟心软,点头同意。任府管家大喜,问知吴秋遇没有药箱医囊要带,虽然多少有些惊讶,但也不敢耽搁多问,急忙谢过了三姑和岳淑贞,带着神医小大夫往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