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打猎队顺道打了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加上抬着大黑熊,又有伤员。队伍早上出发,黄昏时才回到村子。
石生望着远处那熟悉的一排排泥巴墙,坑坑哇哇的黄泥路。长呼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褐色大袋,加快了脚步。
“大家坚持一下,再加把劲,就快到家了”大伯一声嘶喊,带头往前走去。
不一会,队伍便进了村子里,此时已是黄昏,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烧做晚饭,整个村子都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石生一回到村子里,就迫不及待地往着家里跑去。
尚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传出弟弟妹妹,熟悉的打闹声。
推开门,左边是厨房,正中是两间泥土屋,他爹娘住一间,自己住一间,左边是弟弟妹妹住。
此时,在屋子前一个有些瘦弱的小男孩和一个有点可爱头上扎着双辫的女孩整在打闹玩耍。两个小孩一看到石生马上高兴地冲屋里喊“爹,娘,大哥回来了!”
接着,从厨房中走出一个容颜略显苍老的妇人,妇人一见石生,高兴地说“二愣回来了,快把东西放下坐会,娘快做好饭了。”说完,又钻到厨房里面继续忙活。
石生应了一声,冲着只有七八岁大的弟弟妹妹招手,“来,快看大哥带回来了什么”
石生直接把身上的袋子,朝着院子中间的一个石桌上一倒,从袋子中哗啦啦地掉落很多浅红色的野果,中间还掺杂少许青色野果,是回来路上顺手摘的。
两个小孩见到此景,欢呼一声,马上活蹦乱跳地扑了过来。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身材健硕,手里拿着一杆旱烟斗,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二楞回来了,今天打得怎么样?”
男子一出来,就冲石生问道。“没事,爹,你看,我还给你摘了一些草药。”石生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扎草药,递给他爹。
他爹接过草药,“唉,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爹这脚.你也不用…”不禁叹了一口气,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石生忙一把拉住他爹的手,“爹,没啥,我已经长大了,不信你看”说着,还挥了挥那不算粗壮的小胳膊。
这时,他娘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一盘热菜,一见爷俩手拉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来吃饭!”
转身又从厨房中端出两盘菜,放在石桌上后又去逮那两个拿着野果,到处乱窜的弟弟妹妹去了。
黄昏下,一家人围着石桌吃起了晚饭,饭菜虽然只是一盘炒花生,两盘番薯,但石生以一家依然吃得很开心。
石生他娘还不停给石生夹着菜里寥寥无几的油渣,一边嘱咐着石生多吃一点。饭后,打了一天的猎,石生一头扎进屋里,倒头便睡。
半夜,石生被一阵异响声惊醒。
他爹的腿病又犯了。
睁开眼,望着那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几道裂口,从中,隐隐传出他爹疼得翻来覆去,他娘叹息的声音。
听着听着,石生突然很想去看星星。
缓缓拉开身上的旧被子,悄悄地出了房间,尽量不弄出声响,顺着泥巴墙边的木梯,爬上了屋顶,躺在上面。
今夜夜色很好,并没有乌云挡着,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星星,闪闪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石生睁大了双眼,想要从中找出小时候他爹说的,象征着石生一家的星星。
找了很久,石生不得不颓然放弃,用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又开始望着夜空,神情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很久,石生叹了一口气,又悄悄从木梯爬下了屋顶。明天还得早起,跟大伯进城把那只大黑熊卖了,这样就有钱替他爹抓两把好药了。
今天白天已经商量过了。由大伯和几个人把黑熊运进城里卖了,得了钱再分,当然受伤的分得会多一点。
石生只是在一旁帮忙,不曾参与猎杀,分不了多少,这买药的钱恐怕大部分还得他大伯出。
翌日清晨,太阳刚出,石生就自然醒了,一骨碌起了床,简单清洗了一下。
今天要进城的事,昨晚已经跟他爹说了。咬了几口昨晚的剩番薯,便急匆匆地跑到了集合地村口去了。
到那里时,大黑熊刚刚装上了一辆牛车,向大伯一声招呼,一行人坐着牛车便向城里赶去。
临城的确不大,论大小跟一个小镇差不多。
不过,论繁华程度,可不是普通小镇可比的,盖因临城靠近连横山脉,连横山脉又以盛产一种名为叶松的药材而闻名,时常有客商往来,采购叶松和一些山里的特产,整个临城由东西南北两条主干道贯穿整个小城。
石生一行花费了两个时辰才赶到临城。进城之后,直接把车赶到一家名为兽坊的店铺跟前。
兽坊,顾名思义,就是收购野兽的地方。店铺掌柜是个留着长胡,满脸肥肉的胖子。
”掌柜的,就是昨天打的熊,除了熊皮上被砍了三刀,开了口子,其余就没什么破损的了,您就看着给个价吧。”大伯一拍熊尸,直接出声道。
兽坊掌柜叫来几个小二,把黑熊从车上搬下来,蹲下身子,就这样在店门口仔细检查,不时让那几个小二把黑熊整个翻过来。
这样一头黑熊摆在街边,顿时引起不少人驻足观看,在那评头论足,“这熊的个头真大,得有三百斤重吧!”“就是熊皮破了几道口子,可惜了,要不然一张完整的熊皮能值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