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临和棠梨惊慌失措的同时,作为大宫女的碧云面上也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是我见裴公公偷偷收起了太孙交给他的瓶子。”碧珠见碧云不信,忙道:“我偷偷潜进他的屋子看了,那瓶子里装的是——”
碧珠和碧云都在宫中已久,一些手段也是知道的。
“闭嘴!这些话也是能混说的!”碧云冷声道:“小心我把你送到慎刑司的掌事姑姑处,永远都别想再回到东宫!”
碧珠脸上的如花朵般明媚的笑容立刻消失,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没听过碧云说过这样严厉的话,当即便红了眼眶:“碧云姐姐,这些年来你我便如同亲姊妹一般,你也知道我……我对殿下的心!”
“殿下不喜欢太孙妃,难保不会再挑人开脸!”碧珠美艳的面庞上憧憬着希冀:“我连这点儿盼头都不能有吗!”
“糊涂至极!”碧云没想到碧珠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其恼极了,厉声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碧云是东宫的管事大宫女,在东宫里头积威已久,便是和她共事多年的碧珠也害怕她板起脸时的严肃。碧珠委委屈屈的跪下了,却仍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你知不知道错在哪里?”碧云原本平凡温柔的面庞上流露出锐利的神色。
“我又没说谎!”碧珠犹自不服气的喃喃道。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碧云的声音趋于平稳,却带着越发怕人的气势。“你口口声声说倾慕太孙,岂不知道你这样满口胡言就是在害太孙!”
碧珠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显然她没办法联想,自己希望得到太孙的宠爱,怎么会害了太孙呢?
“太孙妃嫁入东宫的身份可不仅是成平侯府的姑娘,她还是皇上亲封的长宁县主!”碧云是个最玲珑剔透的,从昨晚和今早容臻的态度,便瞧出了容臻对明薇的关心和敬重。早些打破碧珠的幻想,也免得日后她惹出没法收拾的麻烦来。
“如今便是亲王家的郡主,又有几个享受食邑的?”碧云的话让碧珠的脸色当即便有些苍白。
没错,明薇还有一层长宁县主的身份。能享受这等殊荣,只能说明皇上对她的另眼相看。以长宁县主的身份嫁给太孙,自然是高贵了不少!
“你胆大包天开口闭口就说太孙和太孙妃没有圆房……”碧云的望着碧珠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你是想给太孙扣上一个欺君罔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碧珠愣住了。
她没想到明薇嫁给了太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我们的本分,正该是好好尊重太孙妃。”碧云告诫似的道:“把太孙妃当成太孙一样尊敬!”
碧珠犹自有些不服气的红着眼圈,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碧珠,咱们姐妹一场,我不想你走上歧路。”见碧珠伤心,碧云的语气也柔软了几分。“可太孙妃嫁入东宫,便是女主人,咱们更要好好服侍。便是念在太孙殿下往日的宽厚上,你更不该在此时给太孙惹麻烦!”1
到底碧珠心中倾慕着容臻,自然不愿意看他出事,故此在碧云的再三强调下,她也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很快太孙和太孙妃便要回来了,你快去洗干净脸,欢欢喜喜的。”碧云叮嘱道:“去看看太孙妃处的人手够不够,她们有什么需要,你该快些帮忙才是。”
碧珠咬紧下唇,答应下来。
“去吧!”碧云望着碧珠快步离去的身影,眼底的那一抹忧色并未散去。
太孙在宫人面前从不端架子,便是等闲她们做错了事,太孙也是一副好脾气,很少责罚她们。再加上太孙容貌俊朗、待人温和,碧珠会暗暗的喜欢上太孙,她并不意外。
只是此时正值太孙大婚,上下不只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东宫,容不得她们出半点儿差错。
正所谓空穴来风,碧珠这样说,显然是有几分把握。
碧云有些头痛,到底为什么太孙没有和太孙妃圆房?瞧着太孙对太孙妃十分体贴、照顾的样子,该不会讨厌太孙妃才是……
便是冷静理智如碧云,一时也猜不出其中的关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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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薇和容臻相携回了东宫时,果然月临的酸梅汤已经放到冰山里镇着了。
明薇眼前一亮,就要月临端上来。
不过等容臻笑眯眯的目光扫过来时,明薇忍了忍,只得出言道:“另盛一碗放到井水里镇着,用冰,太凉了!”
月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几乎以为是她做错了。她上午被二人没圆房的事弄得心神不宁,乱中出错也是有可能的。
她刚想端走,容臻便微笑着阻拦道:“放下吧,看着那丝丝凉意就很爽口!”
明薇睁大了眼睛,有些气鼓鼓的看着容臻。
一时间来喜、来福上前服侍容臻更衣,明薇也由棠梨和月临换一身家常的衣裳。
“娘娘,不过一碗酸梅汤罢了,您何必跟殿下置气呢?”月临愈发的担心起来,她甚至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大可以同奴婢们说,在殿下跟前发作实在不妥当!”
明薇愣了一下。
她只是一丝气恼的情绪,怎么月临突然变得这样敏感?
“没有!”想到月临和棠梨初入宫中难免紧张,明薇便笑着开解二人道:“太孙殿下人很好,我怎么会和太孙殿下置气?”
听明薇这样说,二人心中仍是忐忑着,只是不想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