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道题倒并不都是商业上的知识了,只是些琴棋书画修身养性的东西,其实这四样技艺对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大家闺秀来说,都不是难事,所以在这几套题上面,零七也没想过要多出彩,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付过去。
值得一说的也就是围棋了,在围棋上零七这回算是真的碰上了一个很厉害的国手,人果然不能靠外表来判断。
乍一看是个很木讷的人,没有轮到他上场的时候,只是呆呆的坐在别墅的一角,眼睛间或一轮才能看出这是个人而不是座雕塑,很安静的坐着存在感极其的稀薄。
直到与他交锋了四五个回合的时候零七才意识到,这个人内心的丰富,头脑的灵活绝对要比那个具有欺骗性的外表让人惊愕的多。
在古代围棋往往是静坐在菩提树下的战场,方方正正的一小片棋盘,单单是黑白两子就能运筹帷幄,杀伐果决,只有心思巧妙,城府极深的人,才能在这一方天地中登高望远。
而这场棋局也丝毫不差,布局很紧密,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是险象迭生,错综复杂,就算是冷静的对待,零七的额角也时不时渗出了汗水,额头上的粉底也变得稍稍有些花了,不管什么时候,如此狼狈的情景,她都是极难遇到的。
周围静的就只有呼吸的声音,没有人敢上去打扰,如今的情形可是一步都万万错不得,错一子就是满盘皆输。
两个人稳稳坐着,黑子白字割据着棋盘的半壁江山,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不过看起来却很是炫目,眼睛已经很疲惫了,相比与眼睛的疲劳,恐怕更加耗费的是脑细胞。
直到最后一字的落下,这局棋才终于算结束,虽然结局并不利好,半目之差,但终究是输了,零七大方的笑了笑,伸出手很有风度的跟对方握了握。
棋逢对手,人生一大快意之事,更何况是如此的淋漓尽致,“是我输了,你的棋艺很高深。”就像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一样,对于输赢零七很坦然。
“不,其实我赢得却并不光彩,你在前面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即使再专心也还是会因为其他事情分神,而我则是一直在旁边保持着沉静的心情。”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播音员的磁性。
能说出这种话零七对他就更是敬佩了,不是简单的谦虚,刚刚那番话一看就是发自真心的,很明显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每个棋手在学棋之前,第一次学的都是德,棋中的道德,只有道德高尚的人才能得其真谛,悟其本源。
到了如今这位国手的居室里一直还挂着曾经他的导师送给他的一幅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两人皆是淡然一笑,若有机会一定还要在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小小天地上在厮杀一回,堂堂正正比一次,没有任何的利益,只是单纯的竞技,向这项古老的文化运动致敬。
相比于前六道的公之于众,后面的四道似乎更是神秘,东条政宗连围观的宾客都没让进,除了山本次郎家的几个人,再加上信得过的几个手下,其他的全都被劝出了房间。
虽然这样做招来了许多人的不满,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半分要改变的意思,无疑这是要开始进行到重要的阶层了。
第七个托盘,打开,竟是一把乌黑的微型手枪。
很漂亮,也很小巧,看起来是十分适合女孩子的尺寸,当然零七可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是他要送给自己的。
“打一枪试试。”东条政宗嬉笑着似乎是在开玩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刚刚还是敌对的情况,现在竟开始开起玩笑了。
不过其实却是不然,自然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浪费这个时间来跟别人开玩笑,除非这就是下面的一道考题。
至于目的更是显而易见,似乎除了勇气零七也想不到他要试炼什么了,敛住了一直挂在脸上温温柔柔的笑容,眼睛里面的光变的很是锐利。
转了一圈掌心中的枪,手法很是娴熟,就好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一般,带着一抹阴寒的笑,歪着头想了想,“朝哪?这边?”稳稳地举起手枪直指东条政宗的眉心。
拿枪的手还恶劣的晃了晃,不知道要朝谁打去。
站在东条政宗身边的人本能的就往旁边躲,有些慌张,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故意的,这才有些羞赧的有灰头土脸的站回了东条政宗的身边。
倒是东条政宗真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依然稳稳的嘴角带笑的立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脸上却没露出半分惧色。
“没想到小丫头的胆子不小啊,没有听说过枪口不要乱指人吗?”东条政宗虽然回答的游刃有余,不过后背却挺得僵直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把手枪的威力,他更怕这个丫头要是不小心走了火,自己可就是最遭殃的那个。
索性衣服穿得并不贴身,后背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身后的汗水已经快汇集成股留下来了。
“唔。”零七沉吟了一下,似乎真的就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听过,不过我倒是听过另一句话,不知道东条先生想不想知道?”
“不妨说来听听。”
两个人的对话突然变得文绉绉的,一片和谐,不过却有些不合乎现在这般风景,如此文雅的措辞还是应该放在杨柳岸边吟诗作对更为合适,而非如今这般举枪相对。
“有句话叫做‘枪口不要对着自己人’,不知道东条先生听没听过?”零七微笑着,就好像是在唠家常。
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