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位大人并未称这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为姬君与天皇,而是略显怪异,他称他们为国王赛罗伦同王后瑞文索尔。
这故事讲毕的时候,这村庄寂静无声,可闻落针。不仅是在座童子,还有那劳作的农夫老妇都凝神细听。连同草虫鸣蝉,鸡鸭牛羊,全部敛声静待。
那位大人说:“好了,故事已经讲毕,招待的费用就算我还清了吧。”
童子们如梦初醒。
最为机灵聪慧的那个说道:
“怎可收取您费用呢!”
“咦?那反过来,你们便要给我卖唱钱啦。”那位大人正色道。
这样神明才配听闻的乐声,要收取听资,就是将整个村子都奉上也是不够的呀!童子与他的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大人笑起来,那是何等无双的风华。
他揉揉童子的头发:“只是个玩笑罢了。”
童子看着这位大人秀丽唇畔的笑容不由面颊通红,他垂首不语。
这位风华绝世的大人便站了起来。
“午暑既过,我就要上路了,多谢款待。”
经过那一番对话,村人也从迷梦中惊醒。
“大人,”村中的老者将收集的财物奉上,惶恐举过头顶,“请大人收下吧,这些钱财在大人眼中实在微末,只是我等怎敢听大人奏乐消暑呢!”
“那是我自己想唱的。”
然而村中人战战兢兢。
在他们看来这些高贵的大人喜怒无常,万一有一天想起少年时这一段荒唐事来恼羞成怒,那可是一件天大的祸事。倒不如先将财务奉上,要他知晓村人并无轻慢的念头才好。
“可我的马也驮不动这样多的东西。”
这不过是推脱罢了!
这位大人的宝驹何等神骏,怎么会连这微末财物都无法带走呢?
大人见他们坚持,也便随他们去了:“那就试一试吧。”
村人将这位大人的马牵来,然后将财物装进鞍袋中。这匹马竟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声,倒地不起了。
照顾马匹的青年吓了一跳,他忙跪下:“我并没有怠慢大人的宝驹,请大人恕罪!”
貌美的大人走到他身边:“不必惊慌,它只是背负过多罢了。正是因为你们赠与我超出我付出的东西。你们将这些财物赠我,寒冬时便不知有几人要饥寒死去。它是无法背负这么多条性命的。”
“那大人就请把耕牛带走吧,让耕牛为大人背驼这些财物。”
大人叹息一声:“你们何苦要我背负这等罪孽呢!”
他秀眉微蹙,村人噤若寒蝉。
“我知晓了,这附近有哪一位大人的居所吗?”
“大江山上有一座铁铸城。”
这位大人露出秀丽的微笑:“就是那城主时时压榨,使你们这样胆颤恐慌吧。”
村人皆露出惊惧恐慌的神情,他们不知这位大人的来历,生怕是那阴险歹毒的城主所派遣来的密探。虽然这等风度确实与那铁铸之城格格不入。
“那么我就前往拜访好了。”
“大人万万不可。那位城主生性残酷,您怎好羊入虎口呢?”
大人笑起来:“我可是独身一人从丹波之北的海中城而来呢。”
说完他向宝驹招手,宝驹甩去身上财物,站起到他身边来了。他跨身上马:“那么我就前去了。一个月后自会有人前来报信。”
他正要催马离去,那年龄最大的童子忽然跪在马前。
“大人,您此去便是使我们欠下您的恩情了,这恩情要我们如何偿还呢?”
“这有什么好偿还呢?我正是想见识见识这边风光,倒要谢你们告知我这座铁铸之城呢。”
“大人,您的宝驹不愿使您背负我等性命,我等也不能忘恩负义,大人的恩惠就请让我来偿还吧。我身上只有性命最为宝贵,就请大人将我收下,由我来当大人的随侍吧!”
村中长老说道:“正是啊大人!就请将这童子带去吧。他为人聪慧,长相可爱,正可当一位贴心合意的侍童呢!等他年长还能够为大人牵马挥刀。”
美貌的大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嗯,那就跟我走吧。”
他俯身将童子拉上马来,抱着这童子策马离去了。
童子缩在他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什么地方惹自己的主人不快。
大人笑道:“可不用如此,我很喜爱你机灵可爱。”
童子羞愧地垂下眼睛。
这位大人又说道:“我在说故事的时候,旁人都迷离不醒,只有你认真听完了。”
“并不是要冒犯大人,只是大人的美貌实在罕见……”
“我就收下这样的赞美吧。只是那不过皮相,只有你一个人看穿了呀。你一直低头思索,是在想什么?”
童子确定这位大人温柔和善,于是便放开胆子:“大人的故事中,那位姬君倒像是神明呢,她所使手段叫人恐惧,可她内心却无比温柔。我不明白,那位名为赛罗伦的大人在过世时为何怨恨姬君瑞文索尔,后来他们又如何重新相爱呢?”
大人发出轻笑声:“那可不是怨恨,是喜爱太深呢。”
童子被笑声吸引,他抬头望去,看见大人温柔的黑瞳,顿时又红着脸将头垂下了。
“那么那位‘赛罗伦’陛下所说‘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又是什么呢?”
“正是以一物易一物,譬如我为你们说了故事,不肯收你们的财物,你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