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仗着本部军士的掩护,带伤跑回到阵上,有军士还跑去把他的长矛也拣了回来。此时岑彭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左肩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不止。军士赶忙把他们的岑将军扶下马,放到担架上,撕开战袍,拿布纱包扎伤口。岑彭见流了一身的血,这才感到身上乏力酸软,伤口也疼,只好仰躺在担架上,命军士抬回去救治。
向回走了不半里,甄阜梁丘赐等等众将领着大队人马来到。甄阜等一见岑彭被抬着回来,看样子还伤得不轻,不禁全都呆住,纷纷说:“啊?岑君然负伤了?是什么样的贼军才能扎岑君然一枪啊?!”甄阜虽然一向冷酷无情,但是看到岑彭像个血人似的躺在担架上,也不得不下马上来问候。梁丘赐等见甄大夫下了马,自然也都下马围上来。岑彭忍着疼痛对甄阜说:“辱将无能,叫一个白白脸的贼将给扎了一枪。也不知那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一杆枪舞得跟刮风一样。”甄阜说:“不管他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管他多么疯狂,只要他在这棘阳城里,本大夫就要把他生擒活捉,碎尸万段!”说罢便冲众将喊:“马上催军城下,四面围住即刻攻打!”众将得令,纷纷上马,率军向棘阳城下进发。甄阜则命军士把岑彭抬去河北面的大营,令医官加紧医治。
莽军各部呐喊着拥到棘阳城下,将城池四面围住攻打。但听喊声震地,鼓声震天,众莽军有的向城上放箭,有的则推着冲輣楼车、扛抬着云梯冲到城根,想一举杀上城头。但是城上的汉军更英勇,或嗖嗖向下放箭,或呼呼往下抛扔木石,将冲到城下的莽军砸死she倒了一拨又一拨。刘縯刘秀王匡陈牧等众将更是将复仇的烈火集中在一支支利箭上,嗖嗖she杀着莽军。激战一个多时辰,莽军除了死伤四五千兵卒,不能登上棘阳城头半步,只好狼狈退回。
在半里外督战的甄阜远远看着自己的军卒或在云梯上被木石砸下,或在城下被箭簇she倒,成片成堆地倒在城下,不禁怒气塞胸,大骂:“这些个贼徒,遭到了大败还这么疯狂,我岂能饶过你们!”喝令梁丘赐:“传我之命,明天接着来攻棘阳;我煌煌大新天威,不信灭不了这些待死的贼徒!”
次i,莽军又呐喊着蜂拥攻城,但除了又扔下三四千尸体,还是不能近城半步。甄阜急得猴吃了蒜似的,喝令梁丘赐:“明天接着再攻,我就不信我十万大军攻不破这泥丸小城!”梁丘赐则劝谏说:“大夫,我军起初是有十万,但是经过这些天的交战,尤其这两天的攻城,已经损失了近两万的军士;如果再继续这样的强打硬攻,只会更多的损耗我们的有生力量。以属下看,不如将我们的大营挪到这棘阳城下,对棘阳只围不打。贼军现在倚靠的,一是棘阳城垒,二来就是城中的粮草。但他们的粮草总之是有数的,要不了两个月肯定得耗尽。到那时,贼军只有两条路,要不是出城投降,要不是弃城而走。当然他们投降的可能xing不大,因为他们自知罪孽深重,不会投降自动送死,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弃城而走。但这又是我们所希望的——一旦他们弃城出走,我们就调拨大军围堵追击,走而歼之,可一举尽灭群贼。”
甄阜听了愣下眼,说:“计倒是好计,可那要到两月之后了,我巴不得明天早起就向皇主报喜哩!”梁丘赐说:“大人对皇主的耿耿忠心,足令属下惭愧。但是贼众总之已是瓮中之鳖,哪在乎一些时i?大人若怕皇主担心焦虑,可将这里的情况向常安具表奏报;皇主得知贼众已绝无生路可逃,自然就欣欣然而放心了。”
甄阜这才露出点喜se,说:“嗯,要按你这么说,那咱就停止攻城,并具表向皇主奏报。不过既是围而不打,那就按你说的,把营寨都移过河来,棘阳四城外全都布下我军营寨,围他个水泄不通!”梁丘赐说:“也没必要把四面都围住。敌军要出逃的话,无非是向南或向西,不可能向北或向东。因为北面东面是我们的腹地,他不可能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只需在棘阳的东南角和西北角扎下营寨即可——贼军若出南门,我东南角的官军自可出动截杀;若出西门,则我西北角的军马一举便能堵住,贼军总之是逃不脱的。”甄阜说:“嗯,有道理。那这样,本大夫率郡属军马扎营于西北角,你率各县人马扎营于东南角。只要见贼军出来,就立即截住痛杀!”梁丘赐抱拳说:“谨遵大夫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