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说!你们来,我让你们一群,让你们一群!”刘演怒不可遏,回身“嗵”地一拳打在刘稷的前膀上:“浑蛋,你给我滚一边去,滚一边去!”刘秀也一边往后推刘稷一边夺下他的剑:“阿猛,说什么浑话呢你,快给我退回去,退回去!”又冲着邓晨刘赐等喊,“都给我把剑收起来,收起来!”邓晨刘赐等似乎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赶紧把剑收起插回鞘中,又都去往后推刘稷:“阿猛弟,听你伯升哥的,听你文叔哥的,退回去,退回去!”刘稷依旧挣着脖子喊:“我就不能让他们欺负我哥哥,我就不能让他们欺负我哥哥!”刘秀向李轶喊:“季文,快把他拖进城里去!”李轶答应一声,便和二弟李松三弟李泛去拽刘稷,连推带拉地直拖向城里去了。
王匡们见刘稷被拖走,这才一个个横着眼将刀剑收起。王匡向刘演说:“刘主帅,我们出生入死,提着脑瓜子为你们反莽复汉,没想到还得听你们的喝骂呀,啊?”刘演赶紧拱手连连陪罪:“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没好好教训我这个兄弟。各位息怒,息怒。”刘秀也上前拱手说:“我兄弟年轻不懂事,还望各位海涵,别跟他一般见识。”朱鲔喊:“都二十的人了,还不懂事吗?我真想一锏砸他头上!”刘演一听“砸兄弟头上”,心里好不难受,但也只好强忍着,说:“啊,让朱将军生气了,万事看我刘演面上。”王匡王凤陈牧也说:“哼,也就看着你刘主帅的面子,不然今天决饶不了他!”刘演说:“好好,各位都看我的面子,这事不要放心上。”
“可是,”王匡说,“我们可以不计较你的那个兄弟,可是眼下的严峻形势怎么办?现在甄阜都过河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棘阳,刘主帅下步是什么打算,是弃此棘阳而走,还是在此困守孤城?”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其实就是王匡不问,刘演也会想到这一问题。刘演想,弃城而走?那是不可能的。阜军已经过了河,如果他们听说我们弃城而走,必定派出轻军骑兵前来追击,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把我们追上,那我们今天就会全军覆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固守棘阳,然后寻机消灭敌人,消灭甄阜。好在,城中有两月之粮,足有时间与敌军周旋。于是对王匡说:“弃城而走是不可能的。敌军离这儿也就十来里,闻讯后肯定要派出马军前来追击,我们如何走得脱?敌军本来已经赶到了城下,忽而又全都撤走,这明显就是要我们弃城而走,然后派出马军从后追赶;我们要弃城走,正中他们的诡计。所以现在唯有固守棘阳,别无它法。”
包括王匡在内,新市、平林诸将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们都清楚,困守孤城虽不是什么好办法,但目前真的没有其它路可走。于是王匡说:“那好,就暂且在这儿守着棘阳,回头看情况再说。”
刘演说:“既如此,请咱们新市兄弟守南门,平林兄弟守西门,东门和北门由我部守把,如何?”
王匡陈牧没理由不同意,因为阜军前来攻城,首先要攻的就是北门;刘演守北门,正是要主挡敌军。所以王匡陈牧说:“就按刘主帅的安排。”
于是众人开始往城里走。
申屠建则向人群最后面的一个小黑瘦子喊:“刘圣公,你快给我走啊!”
圣公这会其实刚缓过神来,刚才还吓得浑身打战呢。刚才刘稷大骂着拔出宝剑,两边其他人也都拔出宝剑,一场火并眼看就要发生。圣公吓得腿肚子转筋,赶忙撤着身子往一边躲。还不错,两边没有打起来,圣公这才抹着冷汗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圣公也暗暗想:朱鲔的那把锏咋没砸向阿猛呢。这个小牛犊子,老是看不起我,把他砸死了才好呢,省得他老是取笑我。可是,后来也没打起来,阿猛那牛犊子还被推走了。唉,以后还被这小子取笑,我见了他就心慌。
正在胡思乱想,大家开始往城里走,而申屠军师也在喊自己。圣公总觉得申屠军师最好,他最关心照顾自己。但是圣公哪里知道,申屠军师早把他看了成宝贝疙瘩,恨不得立他为汉家皇帝哩。
但是申屠军师今天最高兴,因为他刚才果然看到了“好戏”——刘氏与新市平林诸将差点动了刀子。申屠军师想,我早就预料到他们早晚要起摩擦或冲突,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双方还差点打起来。好哇,他们有一回就有二回,甚至还会更严重;总有一天,俺申屠军师要好好利用他们的矛盾冲突,干一件谁也预想不到的大事,嘿嘿。
申屠军师的暗暗得意,众大将们谁也意会不到;尤其是xing情直爽的刘演,他更意想不到。他现在最惦记的,是没能回城的李通。“是战殁了?还是被敌军捉去了?”带着这种忐忑,刘演进城后就噔噔几步跑上城头,站在北门楼下的跺丫边手搭凉棚向北搜看,企盼着李通在哪片野地里忽然出现。可是野地里除了到处仍旧是滚滚的黑烟,哪有李通的身影?刘演暗暗嘀咕:莫非真的战殁了?或是被敌军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