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和那边只有上京的一封书信在手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身在历阳也是不知道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能做主的人,赶紧去上京看看,见机行事。该找人的要找人,该花钱的要花钱。总之,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柳良和这边船行的生意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再说了白氏刚刚生产了一个多月,这个时候柳良和也不能抛开老婆孩子就去上京。柳老爷子年事已高,这样的事情,让老人家奔波也不太合适。
孙朗这边,怀仁已经能在铺子上独挡一面了,有老肖看着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是怀仁快要说亲了,这个事情不定好了,孙朗也没心思去上京。
“怀仁的亲事说好了,阿朗再带着几个人去上京吧。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反正也已经急不起来了。正好,谢家的二公子不是在翰林院?托了他帮着打听打听,这王家以前是个清贵,蒋家是祖上袭下来的爵位,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了。但是,蒋家的侯爷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以前,还跟王家的七公子有些往来,到时候,你就见机行事吧!”
柳老爷子揪着仅剩的几根山羊胡,愁得面色发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商户人家得罪了权贵,就算是最后能够剩了一条命,恐怕也要倾尽家财了。还好,上京的那些看起来是柳家的全部,其实只是一小部分,那些人要就都给了他们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柳志和的命还在,钱是可以慢慢挣回来的。
孙怀仁跟李青果儿的亲事很快就说好了,问名结束,这边的礼数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纳吉了。小定的时候,孙家的二十四抬小定礼,在历阳城里绕了一圈。
也不是空架子,领头的雁子,是柳良和早早的托人从北方带过来的。毕竟历阳这边的雁子是极少的,大多数人家都会选了毛色鲜亮的野鸡充数了,所以,孙家的第一台小定礼抬出来,围观的人群就惊叹了——历阳也只有少数几个富户人家才能找到这么好的毛色纯正的已经成年的雁子。
后面跟着的就是那白玉盘子,紫檀木的底座,托着色胎极好的白玉盘子,好似透亮的一般。双面绣的屏风更是了不得,在历阳的唯一的一家双面绣的绣房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双面绣。至于后面的金钗,金项圈,金簪子都是分量十足的,压在红色的托盘上,款式也是十分新鲜的。至于那些粟米精米都是选的孙家庄子上最好的新米送过去的。
至于四位女长辈,首当其冲的居然是知府夫人,后面是袁太太,曹夫人,刘太太。要说这袁太太跟刘太太倒是孙家的正儿八经的亲戚,这知府夫人跟曹夫人的出场,真真正正的说明了,知府一家真的是看的起这个新晋的举人孙怀仁的。
等到了李家,李家的师兄弟早就迎在了堂上,李大夫跟李太太接了这边递过去的小定礼的单子,男女双方写下了婚书,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孙怀仁跟李青果儿是九月十八定的亲事,孙朗九月十九那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只是,孙朗带走的除了几个跑腿的伙计,还带上了孙怀仁。孙怀仁跟谢子珏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再者毕竟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上王家的门拜访或者赔礼的时候总归会好一些。不然,孙朗一个商人,总归是低人一等了。
至于孙家铺子上的事情,有老肖看着,柳老爷子还能照看着。孙家的贞姑娘也是看惯了外面铺子上的账本的,只让外面的掌柜每旬交了账本上来,明面上是给太太看的,实际上是给妞妞查账用的。这样,也就不怕外面的掌柜管事欺瞒了去。
孙怀仁跟孙朗坐了柳家自己的商船上路的,跟着漕帮的船后面,交了一些保护费,但是毕竟安全了许多。路上的补给之类的也不用担心,都是漕帮安排好的。拉了一船的货物,孙朗还揣着柳老爷子另外给的五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个都是给走动用的,其实五万两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孙朗都吓了一跳。但是看着船上这许多的货物,在靠岸的时候上上下下,孙朗就明白了柳家为何能拿出这五万两银票来。
南北货物的差价有的时候能达到几倍或者几十倍的差价,一路上货卸货,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一条商船,两个月最起码能翻个十几二十倍的本钱。难得柳家有了这样的资本还如此的低调,历阳根本没人看的出来。
孙朗也感慨,自己的大舅子还是有眼光的。等到了上京,已经是十月初了,上京的天气寒冷,干燥的也厉害。孙朗等不及伙计们卸货,就风尘仆仆的先带了两个人跟孙怀仁去了码头上的茶座打听一下柳志和的案子。
这个案子并没有吴氏的信上说的这么简单,这个吴家的二爷在上京仗着自己是柳家的姻亲,柳家又是靠着靖南侯的,才敢这么胡作非为。每次也不知道避讳,就知道报出柳家的名号来。在上京给柳家拉了不少的仇恨值,就是蒋家都被牵连了许多不好的名声。
这次冲撞了王家的小姐也不是一个巧合。
原先,吴家二爷就冲撞了一个进京述职的七品知县的女儿,但是,因为吴家二爷仗着跟靖南侯拐着弯弯的关系,好好的忽悠了一番,那七品知县的女儿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了。
可是,这个七品知县偏偏是王大学士的同年的儿子。在一次王府的宴会上,那小姐把自己被一个靖南侯家的家人冲撞的事情说了。王家的小姐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就找人打听了,想要给这个小姐妹报仇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