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容离开时,无央还是告诉了她“王妃……不,顾眉生如今已经是南胤皇妃,就是几日前的事情,南皇已经昭告天下”。
莲容嗯了一声,转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无央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不管莲容对她真心也好,利用也罢,她只希望她能幸福,从顾横波的出现她就知道,这个性子直爽的王妃,必定会是她的劫,有时候她就在想,主子孑然一身三十年,会不会就是为了等她,毕竟缘分这个东西谁都说不清。就像当初早有预谋的见面,又用计让两人的成亲变得顺理成章。
也许主子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但至少爱是真的,她跟随她这么多年,如果这点都看不出来,她也不配站在她身边。
回到容王府,无央看着一道白色人影远远朝她走来,她脚步一顿,这个人她认识,侧王妃宁玉。她站在原地没动,等人走近只欠了欠身“无央见过侧王妃”。
宁玉对眼前这个同样身穿白衣一身清冷的女子点了点头,这个女子不常在府中出现,说起来,她们也只见过一面。
“我前两日回宁府,听说王爷回京,今日回王府千月说她进宫了,现在可是一起回来了?”她本就比较恬静,说话的声音也柔和,给人的感觉只能说很舒服。
无央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敬意还是在的“王爷从宫中出来便离开了”原来她一直在这等着主子。宁玉听完她的话后,眼中的失落很明显。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问太多“也好,如果你见到她,就替我告诉她,让她万事小心,我会在府中一直等着她回来”话落,她便转身离开。
无央怔怔的看着那隐忍又倔强的背影,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她对皇后有意,可是这份意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直到顾横波的出现,其间她并没有和哪一个女子亲密过,甚至连暧昧都没有,她是一个对情爱认真的人,同样也是一个对情爱冷漠至极的人,一旦她心有所属,任何对她动-情的人都是要受伤的。
这些都可以从多年前因为而她拼了命进京赶考的男子中看得出,期间有不少因为学的太拼命导致突发疾病而死的,面对这些她从来都是无动于衷,那时候她才多大,如今经历这么多,心性早已坚-硬如铁,再多的感情她都不会放在眼里的,何况这样一个弱女子,还是皇上亲手送到她府上的。
遇事再冷静果断的无央,此刻面对一件件事,多少也有点吃不消,她不知道莲容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凤千月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
可是她现在除了担心莲容,担心顾横波被困在南胤皇宫,其他的事什么不重要。
清风靠在柱子冷眼看着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台阶上的无央“心里难受是不是,我比你更难受”。
无央抬头看了她一眼“你难受什么?”。
清风眼眶一红“主子要有事,我也不活了”。
无央嘴角抽了抽“她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殉情了”。
清风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殉情,这种词怎么可以乱用”。
“该吃药了你”无央扔下句话就想走,清风在后面拽住她“老实招来,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无央瞥了眼她的爪子“把手拿开!”她现在心情不好。
清风皱着脸不满嘟囔“凶什么凶”。
无央拍了拍被她拽皱了的衣服“她让你回北胤保护二夫人的安全,明个收拾东西赶紧走”。
清风瞪大眼“保护二夫人是可以,可是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怎么可以走”。
无央摸摸她的头,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口气“二夫人有事了,王妃肯定不好过,王妃不好过主子也就不好过,主子不好过我们就都不好过”。
清风又皱起了包子脸“那好吧,听你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那我今晚就收拾收拾,连夜往那赶好了”。
无央眼中难得有了笑意“这才对,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好表现,等主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把你许给我了”。
清风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无央抿抿唇“没事,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连夜赶路太危险,还是明天一早走吧”说着不等清风说话就转身离开了,唇边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去北胤,应该会更安全一些,小展,你好了什么都好。
东胤明元十三年春,东皇驾崩,国丧,太子莲漾独揽朝中大权,因为东皇是在沉睡中走的,所以并未立下遗诏,但是作为储君的太子,继位登基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按东胤例律,太子该是守孝三年,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谁都不能保证其他几国会不会突然发起战争,只好把三年守孝改为一年。
明鸾宫内,此刻是哭声一片,一众妃嫔全都坐在两侧拿着手帕抽抽咽咽,皇后居于上首,早已从东皇离开的事实中醒悟过来的她,显得异常的平静,“哭有什么用,皇上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生前你们就一直斗来斗去不让他省心,他走后还不让他安生吗”。
她的话一落,妃嫔们哭的更厉害了,她们或许不是在哭那个已经进入黄土的皇帝,而是在哭自己,在这后宫之中,像她这样真心实意的爱着皇帝的又能有几个?
她段如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是靠这张脸和心计上来的,东皇爱她,她也爱他,可他是一国之君,她能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