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善水利的骆冰就被请来了定西河。
他查看了整个定西府的地形后,提出了两个方案:
其一,接定西河与湟水,此地势东高西低,引定西河之水向西,接至湟水,全长三百余里,渠成可灌溉良田四万余顷,需要精壮民夫十五万,其他人力、物力难以计算,需十年工期。
其二,利用地势在山沟的狭口处建造一个人工水库,引定西河之水至此,建成后,可起防洪、蓄水灌溉、养鱼等作用,精壮民夫五万人三至五年时间可完成。
如果现在实施第二个方案,也不影响以后再实施第一个方案。
湟水是流经西胡洲和西疆洲的一条河流,第一个方案要惊动几个洲的人,虽说水利是发展农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如此大的方案是如今的公西月不可能完成得了的。
再者,如今宇朝的人口还不是那么多,暂时也没必要修建这么大的渠道来灌溉良田。
第二个方案却是如今的公西月能做到的,而且完成后,定西府形成的良田规模也可以缓解大宇朝如今的粮食不足情况,不遇上灾年的话足可应付目前的人口。
她决定等种植完马铃薯后就开始实行第二个方案,期间,请骆冰考察地质、制定好具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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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河的天空总是蓝色如洗,河水总是不急不湍地流动。
如今这里与几个月前相比面貌已是大异。
这里已不再是荒芜一片。
土地被曲辕犁犁好、再施肥种上马铃薯,已变成一畦畦耕地。
而定西河中则立着一架架水转筒车,这些水车在不停地转动着,将水从定西河里运出来,再通过木槽导入渠田。
如今已是四月,定西高原的冰雪融化,侨居在南方的斑头雁、鸬鹚等候鸟纷纷往北飞,定西湖上便经常可看到各种产卵的鸟,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煞是美妙。
公西月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就连过年她都没有回中原城,只带着三七、细辛、白芷几人去了定西府中心镇玩了几天。
她在定西河旁搭了个帐篷,一直住在帐篷里。
除了她的帐篷外,一眼望去,可看到远处还有排列着的不少帐篷,那是给雇佣过来的老百姓们住的。
定西河这里原本荒无人烟,这些老百姓是从定西府其他地方征集而来的,让他们一起做好水转筒车、开垦荒地、种植马铃薯……
公西月以中原城的人工价格雇佣他们过来,还另外包他们一天三餐的伙食。
有了这等报酬,对贫穷的定西府老百姓而言无异于天大的好事,连一些身体不太强健的老人和妇人都过来了。
公西月也没嫌弃这些老人和妇人,让他们做些煮饭等轻闲的活儿,一天三餐的伙食照包,只工钱低了些。
几个月过去,马铃薯已种完,老百姓领了工钱正待离去,公西月说话了。
“想必大家都在好奇这个马铃薯是否能种出来吧?要不大家仍然留在这里见证一下。”
公西月这话说得大家懵头懵脑的,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见证啊?”
“我打算在这里修一条沟渠,从定西河引水流入人工水库,沟渠修好后,凡是途经之地都能有水,以后,要种粮食或者是马铃薯都可以。”
“什么?真的有这等好事?”
老百姓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做这样难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人在大家的推举之下站了出来。
“你说的这等好事怎么可能?修沟渠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官府出面的吗?”
公西月看着下面站着的老百姓。
“你说得没错,修沟渠确实是应该由官府出面,如今官府委托我来做这些事情。
沟渠修好后,凡是出工的人按出工日期可分得相应的土地,我这里有官府的批文为证。
不过,修沟渠是为你们大家谋福利,发放的工钱就没有替我种植马铃薯高,每人每天八文钱工钱,另外三顿饭管饱。”
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会儿后,还是推了先前那个中年男人出来说话。
“沟渠修成了真的可以引水灌溉?”
公西月道:“我之前从来没修过沟渠,不过我已请来了善修沟渠的技官骆先生,有他的指导,相信一定能成的,不如大家一起参与、一起来见证!”
大家又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会,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出来说话。
“我们大家商量过了,同意一起来修沟渠,不过,如何修还请先告知我们。”
公西月一点也不排斥大家的参与。
“你们自己选出几个代表,有什么事情直接和骆先生交流沟通,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们。”
那个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白白花掉那么多银钱。”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公西月有些惆怅地看着天边,因为这是我历经生死打下的江山,因为为了结束乱世死了那么多人,所以我希望天下再无战事、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公西月没说话,她身边的细辛却站了出来。
“因为这是先皇后公西月的遗愿,她希望她打下的这个江山更加富足、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我家小姐是先皇后的弟子,一直都在遵从她的遗愿,为老百姓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努力!
这几个月,大家不是都学会栽种马铃薯了吗,等几个月马铃薯长出来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