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下午四点半,整个城市都被灰色的雾霾笼罩其中,每一口吸进身体的空气里都仿佛充满了刺痛鼻腔的尘埃。门外的光线已经不够明亮,路灯相继点亮,在灰尘里洒出锥形的朦胧光晕。

君卿指了指停车场最外围那一辆深灰色的福特福克斯家用轿车,低声道:“我的伤还没痊愈,可能无法让你看到出彩的车技,但是我可以为你留一张明年春天那场赛事的入场券,贵宾席。”

少年一脸高傲,他昂着下巴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戴着黑框眼睛却遮不纂身的自信和张扬。恍惚间,他想起今年春天时,他在赛道的终点看到的那个被黑色皮衣包裹的身影,纤细却仿佛异常坚韧,天塌下来也无法将她的脊梁压垮,让人看过一遍就不能忘怀。

是的,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上次跟着仲霆出现在京城也是为了见她一面。但那一面却让他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那个他以为坚强又耀眼的女人竟然是个怕看鬼片的胆许,而且总是跟他唱反调,今天还叫他小毛毛!小毛毛你全家!

两人坐上车后,各自系好了安全带君卿就把车冲出了地下停车场,同一时间身后有两辆车跟着他们驶了出来。

“看来你有麻烦。”阿尔弗雷德靠在车窗边,捂着嘴暗暗喘了口气,他偏过脸没让身边人看见他愈见苍白的脸。其实下午来时他就觉得不怎么舒服了,但因为这种情况他太熟悉所以没怎么在意。

“没事,有人会解决。”君卿看了看倒车镜,扯了扯漂亮的唇角,笑得不甚在意。果然,不到一分钟,跟在那两辆车后面的三辆车就将它们包围,在君卿开过一个转角后,身后就没有车跟着了。

君卿按了按耳机,道:“怎么样了?”

谢崇在那边回答:“已经找到张婉瑜,很快就能把她带过去——等等。”

他一沉默,徐论就在那边拍腿大笑:“秀,这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了快四年的这些人,今天却现身了!”

君卿眉头一皱,眸光忽而冷冽下来,她冷笑道:“很好,都带过去,通知秦青。”

徐论说的那些人,正是四年前张婉瑜雇佣的杀手。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们今天必须死。他们虽然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却也不是可以被放过的理由。更何况张婉瑜可以再一次找同一批杀手,说明他们之间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这样明显的隐患,君卿当然选择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君卿的本意是带着阿尔弗雷德在斜风道上晃一圈,让他看看她过弯的技巧,但二十分钟,她却不得不改变了这个计划——为身后紧跟而来的三辆越野车。

听完谢崇的报备,君卿柳眉轻挑,别有意味地冷笑了一声,道:“让何实来斜风道接应我,你们留在原处别乱来。”特别是徐论,他受伤最重,却是最闲不住的家伙,她可以肯定,如果他今天不听她的话,那么明天一早他就得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腿上再次缝合的伤口垂泪半个月!

谢崇心中焦急,忙让徐论打电话给何实,让他赶去斜风道增援。他叮嘱道:“秀不要轻举妄动,千万别激怒跟着的人,他们的目的只是想把你逼到车流量少的盘山公路那一区,等着何实,他和何风很快就到!”

君卿应下就挂了电话,她的手指碰了碰腰间的手枪,考虑几秒钟还是撇了撇嘴没动,谢崇说得对,在这种一百五十码都不到的车速下,她能保证一次性打爆三辆车的车轮胎,却不能阻止这三辆车在爆胎的情况下也冲过来与她交锋。这可不是上次在洛杉矶时那疯狂的车速,一旦爆胎就只有打滑的份,也没有约翰在前面为她设置陷阱,更别说这条马路宽得让人摔桌,车子打滑也能很快转回来。

她只有一只手可活动,两把枪,还带着个金贵的小少爷,能做的就只有按照后面人的意愿,被他们驱赶着往盘山公路开去。

君卿的注意力一直在前后,直到听到身边传来压抑不住的沉重呼吸时才疑惑地转过了头。

少年脸色青白中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发白的五指紧紧捏着安全带,手骨都好像快从浅薄的皮肤下戳出来。他一只手抓着胸口的领子,脖子拉直,头顶在窗口努力地喘着气,车窗已经被他打开,他似乎企图从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怎么了?”君卿皱眉道:“车速太快了?不会是晕车吧?”说着,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油门。

“不、不是。”如果不是现在真的难受得要命,阿尔弗雷德几乎想要咆哮,怎么会这么倒霉,他的哮喘在这个时候犯了!

他狠狠喘了一口气,双手微颤地从马甲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喷瓶,可能是忍了一会儿,所以他的双手力气不足,车子一个剧烈的震动,喷瓶就从窗口掉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眼看着喷瓶掉在路上,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不禁焦急地瞪大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素来傲慢的眼底出现了明显的惊慌。

“那是什么药?”车子被后面的一辆车撞击了一下,君卿忙稳住车身,又见那喷瓶掉出了窗外也跟着心一惊,少年这时的模样可绝算不得好。

“我、我——”阿尔弗雷德呼吸好像更困难了,他甚至只能捏住君卿的衣摆,却无法把衣摆握紧,“我有哮喘,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君卿一呆,随即大骂道:“那你还开窗?!正常人都不敢在雾霾天气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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