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入冬,赫舍里眼看着回家无望,就要在宫里度过春节,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虽然穿来 时间不长,事故不断,但索家上下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却让她甘愿在在宫里承受步步危机的生活现状,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根本不惦记自己在现代的父母,而是惦记额娘以及又将回家探亲的两个哥哥,也不知道这一年,他们又将堕落成什么样。
不过,光想是没有用的,自己出不去,想了也是白想,自从太皇太后上回敲打过她之后,她多少也猜到了现在朝局是怎么个状况。各方势力互相较劲,眼看着安全气囊就要被挤爆了,大祸就要降临,连稳坐钓鱼台的太皇太后都动肝火了,这日子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赫舍里心里藏着事儿,自然脸皮子就绷紧了,小玄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天晚上,慈宁宫吃完晚饭回来,玄烨忽然叫渍舍里:“明儿和朕一起出宫去吧,朕读书读忘了,大半年都没出去转转了。”赫舍里一听,心猛地一跳:“主子明天还有课呢!”
“真早就跟师傅告了假了,明儿停课一天,你放心,皇祖母那儿朕也报备过了,只不过……”玄烨说到这里,脸色暗下去了。赫舍里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不会同意的。”“不,不是的,皇祖母同意了,但是……她给了朕一个任务。”
“任务?”赫舍里眼晕了。太皇太后让玄烨出宫办事儿?这得多大的事儿啊?让皇帝微服出巡,也只有太行太后能命令得动。可看惺帝这表情,似乎是不情愿啊?能出宫不是很好的事儿么?怎么他是这幅表情啊?“主子,太皇太后让您出宫办事儿?是什么大事儿要劳动您大驾啊?”赫舍里还真好奇了。
“皇玛嬷让朕去靖南王府,去拜会靖南王世子,就是那个尚之敬。”玄烨颓然倒在榻上:“赫舍里,朕就想不明白了。一个爹生的兄弟,和顺姐姐的额驸怎么就不像他那样,完全一点不像呢?你知道上回,和顺姐姐进宫,被皇玛嬷好一顿训斥是为什么吗?”
赫舍里摇头,玄烨一拍桌子,瞬间化身说书先生,把尚之敬干得又一桩惊天动地的事儿细细地讲了一遍,尚之敬贪财又吝啬,属于钱眼儿里能打滚的货色。但他有一样嗜好,只对这件事,他愿意花钱。这项爱好就是玩女人,他非常好色,各种类型的女人都喜欢沾一沾,大姑娘小媳妇儿,只要是他看上的。荤素不忌。
这不,这回他厉害了,搞上了一个六品京官的妻子,那位知道靖南王世子在京城的名声臭的不能再臭,知道自己绿帽子戴定了,愤儿杀妻。他老婆逃到靖南王府避难,尚之敬于是扬言要剁了这个六品官。六品官走投无路去求和顺公主,和顺袖手旁观。
于是,北京城里出现了百姓围观朝廷命官跪在公主府门前求庇护的奇景。太皇太后震怒。把和顺公主招进宫里大骂了一顿.那天赫舍里去得晚了,她去的时候刚好骂完,她只听了一个尾音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还要让玄烨去会见靖南王世子。
赫舍里低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太皇太后这是在维稳,朝上已经是一锅乱炖了。底下可不能可不能再添乱。算算日子,赫舍里灵光一闪,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了,该不会是尚之敬马上就要被遣送出京了吧?
想到这里,赫舍里一头汗了,小祖宗这样不情不愿地上门,那等于是赶人家快点走.不行,出门前一定要把基调定好了,咱们是去留人,不是去闹场子的。深吸了一口气:“太皇太后仁慈,逢年过节的,还想着慰问一下咱大清国的功臣后裔,主子,您可不能摆着这样的表情啊!”
“什么功臣后裔!朕看他连街头混混都不如,要不是太皇太后下了懿旨,朕才不要上他家去,也不知道皇玛嬷是怎么了,明知道他曾经当众欺负朕,朕恨不能宰了他……”“主子,你生气归生气,人可是不能乱杀的,上回在郡主和额驸的大婚典礼上,奴才不是已经和您说了,郡主也解释了,那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主子不是已经消气儿了吗?怎么又板着脸了?”
”朕生气,生好大的气,朕亲自登门还不算,还要送礼,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特别憋屈?朝上臣子们吵架,吵得屋顶都快掀了,朕只能装聋作哑。下了朝还要巴巴地给一个奴才去送礼……”玄烨越说越气,干脆闭口不言生闷气。
赫舍里无语,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可怜,但是可怜又有谁知道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龙椅只有一把,只能有一个人享受,也只能有一个人承担,古代臣子,再你清廉公正,万民伞多得开陈列室,也只是站在公务员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地位决定眼界,在封建王朝统治时期,这就是金科玉律。
当决策权高度集中在一个人手中的时候,这个人的精神压力可以想象有多大。所以,英明如胤禛是被活活累死在任上的。而他的父亲玄烨,赫舍里抬头看着躺在榻上,单手扶额的小男孩,这应该是一个玩合纵连横的高手啊!难道这不是天赋,是后天培养的?
眼看好话说上去一点用都没有,赫舍里只能叹息历史的自我修正是强大的,自己倒了这里之后,所有该发生的继续按照原定轨迹发生着,不都说有蝴蝶效应这回事儿么?自己怎么就一点都扇不动翅膀呢?
赫舍里摇头叹气:算了,自己浪费那么多口水干什么?反正历史上的康熙是老了自然死亡的,只要自己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