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次之后,赫舍里对承瑞的管教开始由只抓大方向到向细枝末节发展。
没法子,嬷嬷们实在太不靠谱,儿子吃个西瓜都能引起发烧,这让她心不定。几乎每天承瑞来坤宁宫吃晚饭都要被她从头到脚检查一边。
让她欣慰的是,儿子经过西瓜事件时候,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头疼脑热的状况,学业也进步得很快,至少同样一篇《诗经》节选,语嫣背了两天没背下来,承瑞读了两遍就能背得*不离十了。
古代人读书,首先靠背功。囫囵吞枣,先背下来再说,夫子教学也是,先点句逗,教你能通读,接着是背诵,接着才是讲解。儿子小小年纪,背功好,赫舍里自然十分高兴。
上书房教语文,坤宁宫里就主攻数学了。虽然赫舍里不是理科生但教小学数学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三个孩子除了背书意外,还要学四则运算。
为了教孩子,赫舍里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筷子,竹签,算盘,毛笔,炭笔,墨条。她甚至到内廷定做了精确到厘米的米尺。
只不过,这些在三个孩子看来,不过是额娘闲着无聊想出来的游戏罢了。承瑞的主业还在四书五经,语嫣和语婷的主业还在搞破坏。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额娘总是要她们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赫舍里却不管他们理不理解,她只是把她觉得重要的知识教给他们,不管将来,他们是不是能用得上。文学赋予人们感性的触觉,而数学,化学,物理则赋予人们理性的思维。感性和理性的平衡融合,才能构筑正确的三观。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六月一过,天气更加炎热了。就在这样炎热的艳阳里,赫舍里迎来了她的任务,三藩王的女眷们进京了。
乾清宫替玄烨入主乾清宫,带领军机处处理政务的裕亲王福全差人来报,说三藩王已经抵京,目前住在三藩在京的王府中,而且已经和质子们见了面。
赫舍里得了消息,立刻以皇后的身份传了懿旨。宣召三位王爷的妻子进宫见驾。并且同时宣召三位和亲公主以及在京的简亲王妃,安亲王妃,庄亲王妃。显亲王妃等进宫做陪客,一起招待原来的三位汉妃。
对于这三个女人,赫舍里在玄烨布置任务之后,就做了详细的功课,吴三桂的妻子不是传说中的秦淮名妓陈圆圆。而是一位姓张的女子。
尚可喜的发妻早逝,本人更是早已告老还乡。这次来的,是少王爷尚之信,也就是被康熙差点关班房的那位。他的妻子是吴三桂的女儿,吴氏。另外,耿精忠的妻子名不见经传。只知道姓毛。
也就是说,这三人中并没有赫舍里感兴趣的陈圆圆。当然,不感兴趣也要见。这是规矩。七月初六,赫舍里一身朝服,在坤宁宫升座,接受三位外藩命妇的朝拜。
当然,和玄烨每年在太和殿接受的朝拜一样。三个女人只能在正殿外的平台上遥遥下拜,不能到正殿里面。赫舍里一本正经坐在御座上。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前世做副总,明明身居高位实际却当牛做马。
现在不同了,她是这个国家的第一夫人,接见外命妇的场面何其壮观啊!她们三个跪在地上对她行大礼。一个字,爽!两个字,大爽!
不过爽完了之后,赫舍里的难题来了,要和几个女人开座谈会了。妇女关系促进会什么的,每年生日,过年过节什么的,总要开上一开。但那些对象都是老面孔了,怎么能和这三位比?这三位的背后,可是三个庞然大物啊!
用现在的话说,这是三个自治州的州长夫人,而且还是行政自主和武装割据并存的三个自治州。这聊天儿可得有技巧啊!
很快,朝拜就结束了,赫舍里吩咐让人带他们下去更衣,特别替她们准备了汉人封君的衣裙,顾忌到她们的身份,一人还有一条刺绣精美的额帕装饰。
赫舍里自己则换上了一套浅色旗装,梳起两把头,插上翡翠扁方,再缀上几朵玉花,耳上带了翡翠坠子,腕上套翡翠镯子,指甲上套了玳瑁描花的义甲。看上去比穿朝服清爽了许多,但是实际上也是珠光宝气的隆重。
本来,为了突出皇后的气度,含烟的意思是给她戴上点翠的凤钿,那一对展翅凤凰一出,谁与争锋?但赫舍里拒绝了。她选择了简单清爽的两把头和一根翡翠扁方解决问题。
很快的,外面就报进来说诸位王妃和公主都已经到了。赫舍里这才挥退了替她打扮的宫女,让珍儿和玲儿把她们领进来。
座位什么的,早就安排好了。公主们进来见过礼之后,都在赫舍里的左手边前三席坐了,其中建宁居首,和顺次之,柔嘉末座。接下来才是一众铁帽子王妃。等她们坐定之后,今天的三位正角才姗姗来迟。
平西王妃张氏第一个进来,她一进来,那边建宁站起来了。对方是吴应熊的母亲,自己的婆婆来了,汉人的规矩,媳妇哪儿还有座位。
不过她也只是站一站示意,很快又坐了下来,紧接着吴氏和毛氏进来,当然也就不用站起来迎接了。三位王妃显然是很满意身上的衣服,纷纷上前谢恩,赫舍里淡然一笑:“三位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坐下来说什么呢?坐下来拍马屁。没错,这就是赫舍里的策略,不管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单单看现在座上的三位,都是赫舍里的长辈级人物。三藩王引清军入关是在顺治初年,那时顺治都还在流鼻涕,做主的是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