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遗像前站了四个小时,终因体力不支昏倒,幸好皇后在边上扶住看他顺便叫了太医,现在太医正在诊治。皇后陪着。太皇太后哪里还坐得住,吩咐摆驾乾清宫。心里着急上火,面上咬牙切齿。到了地方二话不说就把赫舍里赶了出去,自己亲自照顾玄烨。
赫舍里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乖乖走人,回宫睡觉。康熙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顺治第六子夭亡,年七岁。皇上痛失手足悲伤昏厥太皇太后亲自照顾,特命以贝子礼将皇六子安葬。玄烨醒来以后,又请祖母同意,将皇七子和皇八子移出原来住的院落,改与福全和常宁同住。让太医院组成专家组时刻监控他们的健康状况。
这么一来两位惺子因祸得福了,前朝对皇帝的这种做法深表赞同,尤其是南书房的先生们,更是对惺帝尊老爱幼的好品德赞不绝口。然而,六皇子过身,玄烨至此完全没有了笑容。康熙四年的新年晚宴也因为皇帝不笑,大家都不敢笑了。福全带着七弟,常宁带着八弟上来给他敬酒,他还是板着脸,一顿饭吃得无比憋屈。
女眷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尊大佛杵着,宫里有遇上了白事,虽说先皇的皇子眼下只要皇帝健康,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但架不住新年遇上白事,影响情绪。上面的头头脑脑动了真火,下面的人就不敢嬉皮笑脸。这场年夜饭吃得两边的人都消化不良。
过完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玄烨要恢复临朝了,其实状况并不比去年好,和去年一样,他还是说不上话,底下还是鳌拜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苏克沙哈的态度让玄烨疑惑了一下,他似乎不那么激进地反对鳌拜了,反而在鳌拜说话的是站在一边听着,不再急着发表意见了。玄烨不动声色,继续看着。他忽然发现,观察臣子们的表情细节,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有些人,看表情就知道心里想什么,比如鳌拜。有些人表情和内心永远的相反的,比如康亲王和其他一些宗室。
但是安亲王和索尼,他却完全看不透他们的表情底下是一颗怎样的心。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只是现在潜伏下去罢了。
大舅舅小舅舅安王叔,还有索尼,都是自己人。只是只有这几个人,太少了啊!他可以等鳌拜众叛亲离,他等得起。可国家能等得起吗?玄烨暗自摇头,不,我也扥鼓起,我可以安静,我也可以对鳌拜和苏克沙哈的争斗视而不见。但是,苏克沙哈的反抗总好像缺了临门一脚。不给力啊!
脑经动到了这个方面。玄烨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的那些伴读。于是,一条挑苏克沙哈上山的计谋在他的心里萌芽了。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独自策划和面对的第一场政治风暴。
时间过渡到三月的某天,玄烨正带着福全常宁以及一众伴读在羸纲的带领下进行基本的马步训练。半个时辰之后,皇帝要求休息,顺便和伴读们聊起了一桩趣事儿,说是康熙三年的某进士被下放到山东去当知县。结果居然给土豪下了跪,就为了替当地一对老夫妻讨一分薄田。那土豪非但占地不还。还召集了地方乡绅,来围观县太爷下跪。
大家都把这事儿当笑话说,越说越高兴,嘻嘻哈哈地忘了形。羸纲却在边上皱眉,认为皇上的三观有问题,这样下去会扭曲。于是,羸纲找到地弟弟,把这件事告诉他并让他分析分析,羸维却叹息:“六皇子的死给了皇上巨大的打击,这次事件,恐怕不是寻常。只怕这玩笑底下,暗藏杀机。”
羸纲不相信,又去找索额图。索额图一听是康熙三年进士,在山东当县令,马上想起了一个人,脸色一正,皇上怎么想起利用这个人了,情况不妙,皇上这是不想再忍了。不行,我得回去和阿玛商量一下,这是要出大事!”
赫舍里完全不知道玄烨又想着要闯祸,太皇太后对她的管教自六阿哥夭亡那一天起似乎宽松了,平日里请安,也不刁难她了。只不多两人的关系始终淡淡的,当然,这是相较于太皇太后对钮钴禄氏的百般体贴。忻娘渐渐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太皇太后想把她推到和皇后的队里面去。
儿时的那段尴尬回忆再次回到钮钴禄氏的记忆当中,这个皇后,惹不起。不要说皇上真心喜欢她,自己和她比起来,完全没有胜算。更不要说这皇后在还没有当皇后的时候,那防守强度硬得像块石头,她已经撞过一次,坚决不撞第二次。
再加上在这个问题上阿玛和干爹完全是两种立场,干爹要她毫无顾忌地绊倒皇后,阿玛却让她安安心心地做妃子,好好地过日子,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宝贝女儿能够过得舒适,就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了。
额亦都开国功臣的名声足够让他们这一支永远头顶光环了,女儿还小,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陷入政治斗争中去。老爹这块老骨头都玩不动的游戏,女儿这水嫩小萝莉,还是算了吧。
幸好,钮钴禄舒舒最终选择了父亲的建议,太皇太后对她好,她欣然接受,但对皇后,她也同样露出我是天然呆的表情。赫舍里也根本没把钮钴禄舒舒当对手,在她的眼里,这姑娘和皇帝是一个级别的,都是孩子。对待孩子,不能太严肃,要温和,要有耐心。钮钴禄舒舒情窦未开,她目前只想要舒适的生活环境。赫舍里想的是,如果在太皇太后的诱惑下,她依然能保持她的童心,就让她陪着皇帝,毕竟在她身上,皇帝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