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并没有被孙女的话感动,大手一挥,让她到供奉祖宗牌位的怀思堂去闭门思过,言明除了送吃食的小厮之外,谁也不能进去看她。这一下,夫人着急了,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阿玛这么生气。不是阿玛让她出去接的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功夫就挨罚了呢?
夫人在怀思堂门口来回踱步,杏儿和梅朵也是急得团团转:“大奶奶,秀她,不会有事把?”夫人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以前长泰和纶布在怎么闯祸,阿玛从来不闻不问,讷甘从小懂事乖巧,阿玛也曾对她另眼相待,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关了禁闭呢,也不说要关多久,她还这么小,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在大家着急万分的时候,噶布喇回来了,一回来就被索尼叫去了书房:“你生的好女儿,越发的出息了!”索尼没好气地瞪着噶布喇。某人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玛,讷甘向来乖巧。”“乖巧?你当我是夸她呢?”索尼没好气地道:“你可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儿子不知道。”噶布喇低下头,父亲生气的时候,他是从来不敢反驳的。索尼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样木讷性子的人,怎么生出了这么”出挑“的女儿!”索尼叹气:“我知道她聪明,却没想到她那么聪明,聪明到自以为是!她才七岁,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不及时琵来,她会成为我索家覆灭的祸水!”
噶布喇大吃一惊:“怎,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太后微服私访来探我的病。”索尼轻声道。
“什么?慈宁宫太后来我们家?”噶布喇一个惊跳。
“是啊,毫无预兆地不请自来。你猜怎么着,在她来之前,你的女儿告诉我,说我病得太久了,朝堂上不少人惦记这我呢u说完话没多久,太后就来了。”
“讷甘,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她才七岁啊!”噶布喇有点不相信。
“是啊,她才七岁,可你再回头想想,她出生这七年,她身上的”与众不同“还少么?以前,我只觉得她材质卓绝,性格沉稳大气,是难得的大家闺秀的苗子。可现在看来,她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还自作主张!
她是聪明,仅凭苏麻喇姑的一句话,就判断出来的是太后。在知道来的是太后的情况下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带着仆从下人到大门口去迎接。居然宣称是代祖父和父亲出迎。平心而论,换做是你,你七岁的时候,敢做这样的事情么?”
噶布喇这会儿张大的嘴巴已经不会闭上了:“她,她竟然……”
“还不止,太后临走还指明要她送出门,还说改天要把她接进宫去!”索尼叹气:“我这些天装病避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我赫舍里氏能在这次立储风波中明哲保身,以免卷入纷争之中身不由己。太后来探病,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但还是掂量着不敢说太细。她倒好,入了太后的眼,这要是真的进了宫,朝臣们会怎么看到我索尼?怎么看待我索家?我以后还怎么在内阁中立足?”
“阿玛息怒,没准儿太后是一时兴起,说着玩儿的。您别放在心上。”噶布喇见父亲发怒,连忙上前灭火。索尼哼了一声:“一时兴起?过会儿太医就该上门了,太后说话,什么时候无的放矢过?告诉你,那丫头现在在怀思堂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探视她,你最好给我领点儿神,是时候磨磨她的性子了!”
“阿玛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一切但凭阿玛做主!”噶布喇无奈打了个千儿退出书房。索尼累极地坐到椅子里:“儿子这般绵羊性子,生的女儿却处处想着出风头,也不知道像了谁!”转脸想到怀思堂又想想自己,摸着鼻子笑了:“难道是隔代遗传?
赫舍里氏功勋世家,父亲硕色以及哥哥希福都做过皇太极的文官,希福还是大学士,唯独索尼做了皇太极的侍卫,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了功劳,凭借这份功劳,他在皇太极死后参与了立储的纷争,拥立豪格为皇嗣,因此遭到多尔衮的连番打压,被迫举家迁往盛京做了昭陵的守墓人。
这一守,就守到了头发花白。这些年,他一直反省自己,唯一的一次失策就在于他参与了皇室内部纷争,授人以柄,才遭到了横祸。多尔衮死后,是太后想起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曾经的文武全才,不计前嫌诏他回京,封了一等伯的爵位,让她辅佐福临。
他也曾发奋图强,想要发挥一下夕阳余热,为索家再添一笔辉煌。却没想到顺治是这么一位脱线的主子,这才几年功夫,就把国家弄得内忧外患一大堆,自己的私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和母亲的关系也那么僵,导致新一轮的立储风波再度来袭。
这一次,索尼吸忍训,想要明哲保身。在朝堂上他两面光,明知鳌拜刚愎自用,让他大权独揽只会有祸事,他也不阻止,反而听之任之。闻到皇帝立储的风向不对,皇二子和皇三子之间出现了纷争,他立刻请操回家避风头。
可这风头还没避多久,孙女就给她捅了篓子,虽然太后不是她招来的,但她的表现把一直信奉潜水才是王道的索尼直接推到了岸上,太后身上的光辉没有皇帝那么具备压迫力,但还是让索尼觉得受到了阳光直射,头晕目眩不说,太后再不走,他这条一直潜水的鱼就要被晒死了。
这还不是他惩罚孙女的首要原因,让赫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