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最让她郁闷的是……,她现在奇怪的妆容。
每一个过来的人都要说脸不够红,拿起胭脂就给她点,刚才她照过镜子,脸已经彻底朝猴屁股奋进,大有赶超之势。
天!要不要这样?
看着初夏不忍直视侧头低笑的模样,她终于发飙了。“给我把脸上的擦掉!锎”
一声如母豹般的厉吼,将满屋子忙碌的女眷震的心肺皆颤。
空气鸦雀无声的凝滞一瞬后,所有人给她丢下一个大白眼,继续各自喧闹。
她,纳兰芮雪……被无视了……。
屋内人声鼎沸,花灯将院落照如白昼。
直到一声绵延的箫声呜呜咽咽的传来,带着风清的婉转,她心头一颤,不由看向窗户。
将军府外的树林内,还是一样的位置,一个一身淡青衣着的男子对月轻吹婉萧,眸光悠远。
箫声如平湖秋月,洋溢着淡淡的忧愁,一声声的呜咽之声悠荡在天际很远。
一曲闭,他转头问向另一侧靠着树木不做声的男人,淡笑道:“你猜她会不会出来?”
北宫晟缓缓抬眸,凝视着叶云清涟的眼光,又看向灯火通明的将军府,唇角抿出一丝弧度。“我不知道。”
会吗?理智告诉他,她会出来,感性又告诉他,他不想她出来……。
新婚前夜,新娘出走,相传会跟出走的人私奔的。
虽然只是一句古老的规矩,他还真怕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要知道他多想把她紧紧的霸箍在身边。
“不知道?”叶云好笑,收起玉[箫]放进袖筒,双手抱怀走到北宫晟面前,琥珀色的眸光迸住满满欢[愉]的挑衅。“心底快把我骂死了吧?”
“知道还说!”北宫晟没好气横他一眼。“不是说不来吗?穆天昊,堂堂西燕太子,说话跟放屁一样!”
没见过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来了就勾[引]他女人!没见过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天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对面这家伙!
放屁?叶云好笑,毫不客气的回嘴道:“北宫晟,堂堂北昌摄政王,啧啧,这醋劲可真不小呐?难怪……。”
他拉长语调,成功让北宫晟满眼的不爽中泛起狐疑。“难怪什么?”
“不告诉你!”叶云以手握拳半掩着嘴嗤嗤低笑。
他怎能告诉这混账死男人大家背后后称呼北宫晟是醋坛,醋缸呢?
北宫晟就是那种当着雪儿面无限大度,顺着雪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背过了就把接近雪儿的人一个个往死里整的人。
也是,雪儿那种女人,若管的太紧,必会反弹,唯有暗地里拿对手操刀了。
啧啧,听到苏子安的的遭遇,叶云不由想起他被北宫晟坑的那几次,想起雪儿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想死的心情……。
今天……,半垂头的叶云眸光里一闪而过一股邪魅的光芒。
是该讨回公道了,不是吗?
北宫晟厌烦的看着叶云,末了闷闷朝那边一道窜来的黑影一瞥,烦躁道:“我走了!”
死女人还真过来!看来结婚后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以后把叶云放入谢绝来往户!连叶云的孩子都得划分为黑名单!
他可不记得当初叶云嫁娶她那夜,她也为了自己窜出来过。
嗯!他从来都是选择性记忆,更何况从不礼尚往来!管叶云也好,苏子安也好,对雪儿做了再多,只要越过他的底线,一样打扁锤圆!
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怎样!他的女人只能他一个人勾[搭]。
可不等身形微动,就被近在咫尺的叶云一把抓住了胳膊。
嗯?北宫晟后襟一凉,敏锐意识到不对劲,正想挣开,可完全不及早已预谋的叶云出手快。
“砰!”他被牢牢抓过抵在树干上,下一瞬间,一个温软的唇瓣如迅风般直直吻上。
陌生的气息与陌生的触感贴紧肌肤,更别说被一个生硬的胸膛挤在树干间那种奇怪的感觉。
北宫晟怔大眼眸看着近在咫尺那双琥珀色含笑的眼眸,脑海一片空白,一股寒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脊梁骨直袭脑海全部神经。
脑海里先蹦出三个字:完蛋了!
又再迸出一行字:穆天昊!我靠你大爷!!!!我靠你全家大爷!!!我靠你十八代祖宗大爷的!!!!
可一切都迟了……。
那抹黑影轻盈的落在了他们身边。
纳兰芮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眸眨巴了好几下,都不敢置信。
北宫晟凝视着叶云,黑瞳里迸出万千将叶云碎尸万段的怒火,犹如狂怒的潮汐。
但再多的怒火之前都还是想死的郁闷。
叶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直直碰上,但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而且将某个往日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侮[辱]的很彻底!感受到一股凌烈的杀气后,止不住低低嗤笑的松开,假意才看到雪儿一样,露出诧异的表情。“雪儿?你怎么来了?不……,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说罢,一把推开了北宫晟的身子,急忙抬袖擦了擦唇。
摆明了这事不关他的事……。
北宫晟感觉这下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无语的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北宫晟!”纳兰芮雪暴怒,一声尖叫响彻山林,无数安眠的鸟儿都被震醒,蒲扇着翅膀赫赫的乱飞,叽叽喳喳随声附和。
她明日要嫁的男人深更半夜在小树林私会相好?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