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芮雪身子一怔,不置信回头盯着已面冷如修罗的男人,心中骇浪一遍遍拍打。
他知道了!
苏子安也猛然抬头,扫了一圈众人不忍直视掩面侧头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北宫晟要叫他回来,也明白了为什么信上说给他接风洗尘,居然是这样一桌宴席郎!
“这,这个……。”他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讲,憋着一口气,委屈的跟小媳妇一样锎。
北宫晟轻笑。“看来你们俩感情挺好。”
“不!不是这样的!”苏子安这下恨不得浸在那堆猪肉皮中腻死算求了。
“哦,感情不好!”北宫晟端起面前的茶盅浅啄一口。
“不!也不是这样的!”再来只烧鹅砸死他算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完了!
苏子安泪牛满面,这算什么事啊!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吗?
说感情好晟要吃醋,说感情不好,雪要揍他。
眼神频频朝纳兰芮雪求救,但此刻她正沉浸在北宫晟居然知道了,还不动声色这么久的震撼中,哪顾得上苏子安。
纳兰兴德不停擦着额头虚汗,众人都挂上一幅苦瓜脸。
什么叫坑爹坑哥坑下属,今天算是全见识到了。
王爷不吭声,他们也都不敢吭气,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演,一方面要讨好北宫晟,一方面又怕惹怒纳兰芮雪挨揍,此刻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可看到王爷那怒火中想发[泄],却面对纳兰芮雪时候,只能忍下一切怒意,淡淡苦笑的唇角,心似乎被什么彻底揪了起来。
纳兰芮雪心颤,秋瞳紧盯着他,良久,颤了颤唇:“你……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他轻轻淡笑,别开的脸颊上,黑眸全是失望,无与伦比的失望,从未如潮汐蔓延的失望。
苏子安抓耳挠腮,见她已经吓傻,只得冒死开口。“晟……,其实……,其实……。”
“其实你有了?”他冷笑,黑眸带着几分道不明的戏谑。“谁的?我的?”
“咳咳!”苏子安差点被口水呛死。
纳兰芮雪听出来,拽了拽苏子安的衣袖,示意他别开口了。他的意思很明确,该开口的不开口,别人谁开口都没用。
北宫晟扫到她的动作,唇角自嘲的冷笑越来越深。“真够关心的。”
她怕什么?怕自己揍苏子安吗?
将茶盏往桌上一撂,青瓷茶盖与茶碗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在座的人都心脏快要跳出来。
“传膳吧!”
景辰不忍的扫了他一眼,颔首退去。
众人怔愣,传膳?传什么膳?这不都传上来了吗?
而他也作势起身就要离去。
纳兰芮雪慌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晟!你听我解释!”
他顿了步伐,周身越来越冰冷的气压一波又一波的弥漫开来,犹如不断散发冷气的冰山。
垂头扫了一眼她小手抓着的位置,唇角扬起冷笑。“解释?你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需要给我解释?我算什么?”
“不,不是的!我只是……。”她哑了口,该怎么说?她的确是有心相瞒,为了给伏虎营他们争取回来转移家眷的时间,只能选择瞒过他。
而现在,她只是知道了结局,所以暂时不敢而已。
“只是什么?只是为了计划不得不这样做?挨饿!自刎!跳崖!还有……跟喝酒!你可真够厉害的,纳兰芮雪,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北宫晟怒火中烧,澎湃如山海之气。
他理解不了,如果前面几条是她不得不这样做,那次在军帐中,还有前夜她的主动,昨夜她的……,又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常识?他不信!
只要想到自己三番四次差点成为屠杀她跟孩子的侩子手,他浑身都不寒而栗。
纳兰芮雪低垂着脑袋,知道他说的什么了后,羞愧与羞涩并存与脸上。
答应我原谅我的……。”
北宫晟闻言无力冷笑。“是!尽管昨夜我十分想将你从喊醒,可我答应你原谅你,所以我等!我一次又一次的等!我对自己说,过去既往不咎,哪怕全天下人知道了都没关系,哪怕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告诉我就行。可现在呢?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想听你亲口承认一句就那么难?”
“而且!”他顿了口气,锐棱的眸光冷射向她身边另一个男人,苏子安打了个哆嗦,默默垂头。
他眼底划过一抹自嘲的笑意。“还跟他一起骗我。纳兰芮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值得你这样对我?”
再一次!再一次他被这一生中最亲近的两个人……。
上一次是无心?这一次呢?
他们是否觉得他才是那个外人?
悲凉更深,他转头扫过每一张脸,每一张都绝对信任的脸。
好,很好!全天下都知道了。从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给他们每个人都亲口承认过。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除过他?
而且……只有他?
北宫晟实在想笑,因为此刻他除了笑,不知道还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众人,面对极度可笑的自己。
众人默默垂头,其实每个人都有机会告诉他的,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不开口。
纳兰芮雪鼻子酸酸的,听到他的话后,只剩下漫漫如潮汐般翻涌的愧疚与难过。
她的确是个不合格的娘亲,也是个不合格的妻子。
而她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