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晟从思绪中缓神,起身将屋内摇曳的烛火吹灭,重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她的身子依然那么骤凉,即便拥的更紧,也散不去她周身的寒冷。
那是从出生就带出的寒,此生伴随她存在的寒毂。
小时候的落水只是激发了她被苏凝月用药物暂压在体内的寒气而已。
她蜷了蜷身子,慵懒的朝他温热的体温处依偎的更紧了些,一丝无以名状的落寞落入他深邃的黑瞳中。
雪儿,我跨越千里,横穿南北,追寻了你十八年光阴你可知道?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从听青芙说你身上有胎记开始,从听到你叫芮雪开始,我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铨。
十八年,我见了太多女人,找了太多女人,但每一个都不是你,我不止千次的问自己,我还能见到你吗?
十八年,我寻过太多地方,去过洪门庄不下百次,但都是你与娘再无音讯的消息,我不止万次的仰望天空,凝问你在哪?
十八年,我想等你及笄,可似乎老天让我等的太久,久到我觉得你一定已经嫁人。我不止千万次摸着那枚代表着订婚的玉佩问命运,我该继续等下去吗?
曾经我觉得一切靠上天的缘分,若有缘,我们终会再聚,我也相信,只要给我一次契机,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跟我走,做我唯一的女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变得不那么确定。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我还有我未完成的使命,而你……,是否也在经历你别样的人生?
直至那个雨夜,你第一次重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起,那一刻我多想拦你入怀,问问你。
嫁人了吗?
是否一样的在等我?
但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你居然是一个“男人”,一个与我齐名天下的“男人”,一个与我此生对立的“男人”。
我猜到了娘会将你养的与众不同,让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而我没猜到的是,娘居然将你养成了一个“男人”,让我苦寻十八年都不能猜到的身份……。
我为天下而来寻你,你为家国将我拒之门外。从你眼中透露出的那种对南通誓死守卫的决心让我彷徨。
命吗?那一刻我真想怒骂苍天,可不可以将我玩的再狠一点儿?
我能容忍苏墨拒绝我,可我要怎么接受你的拒绝?
“他”的拒绝,无非是我此生一人孤寂打天下,而你的拒绝,是会将我彻底推出你的人生。
若你有心,我必不负。但你无心,我该何从?
更何况你出落的太好,太优秀,太吸引我的目光,你让我怎么放手?
即便是命运的安排,我还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彻彻底底喜欢上了你,不含任何杂质,抛开媒妁之言,抛开十八年的思念。
只是那样一个清冷的你,害羞的你,睿智的你,愤怒的你,以及……对我淡淡产生情愫的你。
我沉沦了,迷失在那个雨夜,沉醉在那个桃花纷飞的日子,迷[乱]在那片银杏树下,最后,彻底情动在你大胆拥吻我刹那。
我想占有你,真正的占有你。
你的身,你的爱,你的心。
你就犹如落入凡尘的精灵,是上天送到我身边的礼物。
可你又那么的聪慧,那么的野蛮,我能想象,如果让你发现端倪,如果我用媒妁之言来逼你,你会让我滚得远远的。
那么,赌心吧……,既然命运逼到这一步,那便将一切交给命运来重新抉择。
愿我的赤子之心换你倾心一顾。
我猜你心里肯定千万次的默念无耻,混蛋!可怎么办?我就是想在你全身都盖满独属于我的印记。
你是属于我的,本来就属于我,且永远只属于我。
不管你身边有让你为之心殇绾发的南枫,还是有让你为之相守相依的叶云,不管未来还会不会遇到喜欢你的人,我都要将你牢牢霸在我的怀中。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是这么霸道。
***
可这一路我追的好苦,在我终于在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时候,命运再次将我们分离。
当看到“岁月不欺,还君之聘。”的时候,我肝肠寸断。
我已如此爱你,离开你,我此生该如何走下去?而你,又怎能如此狠心?
我该怎么办?那一刻,我无语凝噎,泪问苍天。
我身边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我薄情寡义二十六年,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爱上一个女人。
那是为你空了十八年的地方,一直等一个女人来入住的凡心。
从你出生那刻起,它已经为你隐隐跳动了整整六千六百五十六天。
连青芙都看出来了,而你不懂。
你说你是不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雪儿,我的雪儿,我最笨最傻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的决绝,你的清冷,你的不屑一顾,你的塞女人……,还有那你骤断的青丝。
那一刻,我黯然心殇,梦断蓝桥。
因为斗不过命运,因为追不上你的步伐,因为融不化你决绝的心。
捏碎了独你妃位的金印,烧毁了千聘娶你的奢望,最后……,如果你的愿望最终是守候南通,那么,我还你一方净土。
拥九千繁华又怎敌得过守你一人欢颜?就让我打一个天下,护你南通一世安稳。
若你有心,我必不相负。可你无心,那么,我能做的,唯有离开。
我不愿逼你,至始至终都不愿,不敢承诺,不是因为许诺不起,而是更想遵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