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怀心思,清漪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一件极其难捱的事。
因为峡谷的经历,一行人疲倦至极,所以决定在南陵歇一晚,顺便购置些马匹干粮等必需之物,同时也方便清漪好好处理一下后背的伤口。
晚上的时候,妆姨替她换药时,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一番话。
“秀,我今天可是看出来了,白玉公子一听你跟商公子的事情脸色就极不好看,秀,只怕白玉公子也是喜欢你的。”
清漪听着妆姨的话默不作声,妆姨替她拉好衣衫,坐在她跟前,拉着她的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秀是怎么样想的,商少和白玉两位公子都是天子骄子,一个fēng_liú俊朗,一个出尘无暇。我不好说他们谁更好些,我只是希望秀你好就行,无论秀你选择谁我都无意见。可是秀,妆姨心底里还是希望你跟商少在一起的。”
“为何?妆姨,你我都不知道商少究竟是谁,他整天神神秘秘,难道我能安心跟他在一起么?”
“不管他是谁,最重要的是对秀好就行。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清漪撇撇嘴,“照妆姨这么说,他要是个土匪头子,我岂不是要给他当押寨夫人去。”
妆姨横她一眼,“秀又在胡说,商公子那样的好气度,哪里有半点的土匪样?我真心说句话,这世间能有几个男人可以像商少这样,不惜白了头发也要救自己心爱之人。虽然白玉公子也很好,可整天沉沉闷闷的,你自己也是个内敛的性子,你们俩在一起岂不是要闷死?”
清漪“扑哧”一笑,“好了,好了,不说了,还是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她不知她和妆姨的这段对话刚好被路过的白玉听到。
晚上清漪和妆姨两人趟在一张床上,清漪抱着妆姨,心里对她是说不出的感激。从她有记忆起,妆姨就陪在她身边,她六岁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她像母亲一般关心疼爱着自己,如今一晃十二年,她早已不再年轻,更因为牢里的那番折磨,使她看起来更加沧桑,俨然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府那场巨变。
清漪幻想着未来的美好日子,“妆姨,等我们报完仇,我们就带着歇和郝伯去临安寻一块景致美好的地方过幸福平淡的小日子,我和歇每天替人看病养家,你和郝伯就为我们烧饭洗衣。偶尔我们出门远游一趟,边赏景,边行医,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好了就继续上路……”
“那商公子怎么办?你难道要他一直等你吗?”
“这,”清漪皱皱眉头,道:“大不了他同我们一起呗!”
妆姨轻笑出声,“看来秀是中意商公子的。”
清漪愕然,“呃?原来妆姨是在套我话呢!”
第二天大伙早早就起来动身,近香在半夜的时候也醒过来了,准备了一番,一行人就上了路。
陈意不愧是老江湖,一路下来,经过铜陵、安庆、浔阳再到江城都是顺畅无比。偶尔遇上几个毛贼也都轻松解决。
“知音,你可真不够意思,瞒我瞒得好苦。”陈意骑马并在清漪身旁,不满的说道。
“是我不好还不行?给你陈大人赔不是行吗?”
陈意嬉笑一声,“赔不是就不用了,改天穿穿女装给我看看,我就消气了。说不定你穿女装的模样打动了我,我就把“钟情”送给你。”
白玉听了又是一阵咳嗽,清漪讥讽道:“什么时候你的脸皮变得这么厚了?你还是想着你的画中情人吧?”
陈意叹了一口气,“可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清漪调笑道:“原来你是单相思啊!”
宋子乔将马赶到清漪身边,对她古怪地一笑,又“嘿嘿”两声。
清漪只觉这次见到他,似乎他总有些莫名其妙,不理会他的怪笑,继续和陈意相互调侃。
一路上说说闹闹,到江城时已是深夜,整个江城也进入甜美的梦乡,浑然不觉荆州的战火硝烟。城里的很多客栈都已经打烊,只有江边一座高楼要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于是众人朝那微弱的灯火前进。
清漪曾见过宜城观沧海和建邺望京楼的奢华富贵,但看到面前的高楼还是不免惊叹一番,灰褐色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沧澜楼”三个大字,清俊飘逸,整个楼看起来庄重大气。而走进楼中,没有一丝奢靡之气,是朴素典雅。楼中的李掌柜见进来一行人,连忙大步过来相迎。
陈意和李掌柜交谈一番之后,订了六间上房。近香照顾远香,两人一间,其余五人各一间房。在掌柜和店伙计的带领下,各自进入二三层的房间。
掌柜亲自带领清漪进了三层的一间房,清漪打量了房中四周,房分内外,很宽阔,淡雅别致。只听掌柜在一旁问道:“李某专门为姑娘挑的,不知姑娘觉得这房间如何?”
清漪感激一笑,“房间很好,李掌柜真是有心了!”
“那就好,姑娘该是累了,一会我便让人送上热水,姑娘沐浴一番,好好放松一下,消减多日的疲劳。”
“那就多谢了!”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有什么需要拒吩咐李某。李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姑娘的要求。”
清漪看李掌柜微微躬着身子对自己恭恭敬敬,俨然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心中有些好奇,“李掌柜真是太客气了,清漪受宠若惊。”
“姑娘若能感到宾至如贵便是李某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