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和蕙妃娘娘直接被人抬进离碧园最近的沉香殿。由于怀有身孕,赵婕妤吃的酸梅子比蕙妃多,中毒也比惠妃深,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躺在榻上的赵婕妤脸色青紫,双目虚弱微张,紫色的唇被牙齿紧紧咬住,渗出暗黑色血迹,她只感觉疼痛的下体不断有什么东西流出。她死死拽住清漪的衣袖,如汪洋大海中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凄凄哀求,“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巧娘此刻却是拉住清漪,朝她摇头,便是希望她不要插手此事。可是看着赵婕妤凄惨地恸哭哀求,她怎能忍心放她不管,何况她肚子里是一个生命,现在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丧失气息,也许她伸一伸手便能救下那个生命。
“娘娘放心,宁儿一定会尽力保住您和孩子的。”清漪看向皇后,下跪请求:“请皇后娘娘准许宁儿为赵娘娘问诊。”
皇后娘娘尖锐目光瞪着清漪,语声似寒冰一般,“华宁公主可要想清楚了,赵婕妤肚子里的可是皇嗣,万一有个闪失,恐怕你担当不起。”
清漪眼帘垂下,声音谦和而坚定,“宁儿知晓,正是因为如此,宁儿才要出手一试,不管最后什么结果,宁儿都愿意承受。”
皇后阴险一笑,心里暗道:自作孽,不可活,“那就依你所言。”
清漪起身,将一干人遣退出内间,只留下丽妃在一旁帮忙,也是想能保她一时是一时。皇后乐见她们二人纠缠在一起,带着众人到大殿等候。
清漪看着一旁焦急的丽妃,道:“丽妃娘娘,我知道你身上有解药,刚才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你赶快替两位娘娘解毒,只有她们二人无事,你才有存活下来的希望。现在巧娘该是去通知皇上和太后了,你若现在不救,若她们真是死了,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能抵命。”
丽妃知她说得有道理,立即开始替二人解毒。清漪则为赵婕妤施针尽力挽救她肚中的孩子。
殿中皇后娘娘端着子言为她沏上的上等普洱,漫不经心品着,其他娘娘一脸焦急时不时的向里间探头望去。待见丽妃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出来,几位娘娘纷纷侧过脸去不敢瞧。只有皇后眸中似一丝得之意。
约莫一刻钟后,清漪才完施针,刚才运起内功,以气注入针上又扎入丽妃体内,着实耗了一番功夫,此刻她面色有些苍白憔悴,身子也有些疲软,她抬起袖子擦拭了脸上的惫。绕过屏风,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后一见她,便快步朝内行至床边,看着床上面如死灰的赵婕妤,只道:“刚刚赵婕妤不是还能说话么?怎会这会儿死气沉沉的,华宁公主到底对赵婕妤做了什么?”
清漪便是声音也有些虚浮,“赵娘娘的身体实在太虚弱,眼下昏迷,恐怕需要好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好一会是多会?赵婕妤若是醒不过来呢?”
大家听着皇后的问话,着实替清漪捏了一把汗,想着此事本不与她相干,她却偏要伸进一脚,眼下若寺赵婕妤不好,那岂不是她也要跟着遭罪。
清漪对上苏皇后冷澈的目光,想她早上对自己还和颜悦色,现在却是如此咄咄逼人。正欲开口,便听宫女传来“太医来了”。
慌张的脚步声入耳,胡太医在一名太监的拖拽下,拧着药箱走进来。见了屋里这么多娘娘,还来不及一一行礼,便被苏皇后催促着进了里间。
清漪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胡太医细细诊脉。苏皇后见胡太医不时摇头叹息,一脸凝重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脸色似是比胡太医还要沉重地问道:“太医,赵婕妤如何?”
哪知胡太医摇摇头,愣是让她一阵失望,不过胡太医后面那句“老臣诊不出什么脉来。”倒是让她一惊,这是什么意思?听胡太医如此说,在场其他人也无不惊讶。
皇后有些什么怒了,“什么叫诊不出脉?”
胡太医诚惶诚恐,“回皇后娘娘,医者切脉根据脉象来断定病情,而脉象主要是看脉搏的深、浅,快、慢,有力、无力,整齐与否、有无歇止等。可赵娘娘的脉搏时强时弱,时快时慢,时深时浅,老臣还从未见过此类情况,所以一时无法断定。”
“简直一派胡言!”皇后听此极为不满,但心思却转得极快,脸色瞬间又缓和下来,好言好语地说道,“胡太医不必害怕,要是赵婕妤真有什么事,那也是不与你相关。你自管实话实说就好。”
清漪想好个苏皇后,如此诱导太医,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她倒是闭嘴不言。
胡太医对皇后如此转变疑惑不解,但很快便知其意,顺着她的话道:“老臣看赵婕妤面无血色,再加上刚才把脉的结果,该是极为不妙,恐怕赵婕妤性命难保了。”
苏皇后这下可理直气壮,“华宁公主,你还有何要说?”
清漪道:“宁儿无话可说。”心里却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苏皇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苏皇后圣眷在握,神情舒展开来,“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也不用我多说,丽妃意图陷害赵婕妤和惠妃,华宁公主明知医术不精,却妄想替赵婕妤医治,其心思难辨,许有意图谋害之嫌。现将二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丽妃听了,双膝一软,倒到地上,大概是摔得有些疼了,找回些自己的理智,呼天抢地,直喊“冤枉。”而清漪却只是微微一笑,她一直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就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