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住二十大板,虽然紫鸢让人放轻力道,她还是扛不住晕了过去。她趴在床上,宫女们正为她揭去染血的衣衫,后腰及臀部被打得青紫,血肉不辨。拿药膏轻轻一碰,就疼醒了她,侍奉的宫女连忙下跪恕罪。丽妃强忍着痛苦命宫女上药,好歹弄完,已是满头大汗,宫女替她擦拭一番身体,她便歇息下来,每每要入睡时,身上的疼痛又将她刺醒,真是煎熬无比。
清漪待婢女离开后,走进丽妃的卧室。见丽妃咬着下唇,额头上又冒出些汗珠子。她又走进一些,丽妃感受到眼前的光线一暗,睁开眼便见清漪正看着自己,她眼中闪出狠毒的光芒,道:“你还来做什么?”
清漪拿出随身携带的玉骨生监,揭开她的衣衫,将药涂在她身上。丽妃原本还挣扎,但觉那药抹上后,冰冰凉凉,火辣辣的疼痛感竟然减少了不少,也不再抵抗。
清漪上完药收起瓷瓶,坐在床沿,给她把把脉,感觉她无大碍,道:“看你今天在太后面前的行为举止便知对你宫里的事情毫不知情,你又是为何入的宫?”
丽妃见清漪给自己上药,原本对她敌意也见少也一分,犹豫片刻之后,启唇道:“我住在雷山,一天下山时,发现了山脚躺了个人,我见他是中了蛊毒,便就将他救了回去,没想到后来他醒了,竟然趁我不注意将我打晕,我醒来是已经是在这里了。”
“听说是国舅爷把你送进这宫里来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走却又不知道路。后来来了个人自称是皇上,不过却是对我很好,送了我很多东西,还给我住这么好的房子。”
“听说皇上天天跟你腻在一起,还封你为丽妃……”
丽妃听到此处脸红了红,“我听宫女说妃子就是皇上的……,不过皇上每次来就是看看我,什么也不做,我问他为什么总来这里,他却说我的长像看起来很舒服,他喜欢看我的脸。”
清漪有些诧异皇上怪异的行为,想了想,问到正题上来,“丽妃娘娘,活蛊是不是只有蛊主才能驱使?”
丽妃双手抱住枕头,一脸侧枕着,疲倦地说道:“也不一定,种蛊有两点很重要:一是种蛊的目标身上某些东西,比如头发、指甲、皮屑等带有体味的东西,让活蛊识别;二是咒语,不过咒语一般都是养蛊之人编的,只要不告诉其他人,便只有养蛊之人才可种蛊。”
“但若是有其他人具备了这两者条件,便也是能够驱使蛊的,是吗?”
丽妃点点头。
“丽妃娘娘来到这宫里都见过谁?”
丽妃想了想,道:“除了皇上,然后就是今晚的你们。”
“丽妃娘娘可对谁提起过种蛊的咒语?”
“我也不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咒语,那咒语其实就跟人的名字一样,是个称呼罢了,用苗疆人的口音说出来会大不同,便以为是什么很古怪的咒语,其实我每天都要用那咒语呼唤我养的蛛蛊。”
原来所谓的咒语只是如此,“皇上天天跟你在一起,应该也是听你喊过那些咒语吧。”
“是。”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刚才的药对你的伤势大有益处,过不了几天,你便会全好,我先走了。”
清漪转过身便要走,哪知丽妃又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丽妃一脸哀求的望着清漪疑惑而严肃的面庞,“你可不可以送我出去,我很想回家。”
清漪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动不动,好一会才说道:“如果可以,我会救你出去的。”
第二天早上,清漪醒来时,紫鸢已经离开了皇宫。她来到大殿里,长公主正在用早膳,迷迷蒙蒙地走到长公主面前,想将昨晚从丽妃那里打听的事情告诉她。
长公主见她两只黑眼圈,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样,停下手中的调羹,问道:“昨晚没睡好?”
清漪走进一步,在她对面坐下。长公主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她舀起一匙,正准备吃了,又开口道:“我昨晚睡不着,又去了一趟九华殿,问了丽妃一些事情。”
长公主“嗯”了一声,拿帕子chā_chā嘴,“先吃东西,吃完了再说。”
清漪依言,咕噜几下,一碗汤羹便下到肚里。她抽出绣帕,拭了拭嘴,便将昨晚丽妃的话又向长公主说了一遍。
长公主听完,笑了笑,“我早就猜到是他,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更加让我确定罢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宁儿,我不是第一个受害的人。”
清漪想着长公主话中的含义,道:“我要如何才能留在宫里?”
“这个我自有安排。今晚母后要在宫里头举办一超宴,邀请的都是皇亲国戚,到时我趁机宣布你的身份,请求母后念在二哥的功勋上,敕封你为公主,既是公主,便能留在宫里了。”
清漪听闻,垂下眼帘,一入宫门深似海,一旦她还原了身份,成了公主,便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了,这个辉煌无比的皇宫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她真的要选择呆在这里方吗?可是那些怀疑的真相还等着她去揭开。她沉默不语,很久,才低声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