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与我熟是不熟?”白清寒笑嘻嘻的说。
“熟……熟……你就是我亲弟弟……不不不……你是我亲哥……亲叔……亲大爷……”毁容汉子吃痛,连连求饶。
白清寒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毁容汉子。
毁容汉子哭的心都有了,他本是这个死牢牢房里的大佬,新进来的人都要听他的,本还以为能在死刑之前过些许逍遥日子,没想到来了个吃人肉的书生不说,又来了一个能碎骨断筋的人……真是命途多舛啊……
他带着一脸哀怨,谨慎的看了一眼那书生,见他似是睡过去了,才把白清寒拉到大牢的一个墙角里,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书生的事情。
毁容汉子进牢里已经有两年多了,按说死刑犯人绝对活不过一年,多是积压在牢内然后秋后问斩。但毁容汉子关系打点的好,外头没被抓的堂口兄弟,月月都给千复城大牢的狱头送钱,多了能有几百两,最少也有几十两。所以每年在提死刑犯人的时候,狱头都想方设法的给蒙混过去。
在里头呆了两年多,怪事是碰见不少,大牢这种地方阴气极重,常言道会有很多因误判而冤死的鬼魂飘荡在里头出不去。
然而毁容汉子见过的最离谱的事情,莫过于那位白净的书生了。这位白净书生有名有姓,叫做石子伦,乃是个有学问的人,家里几代都是读书人,生得也是白净清秀。估摸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当少年时。
汉子犹记得,书生被抓来的日子是两个月以前,有一天他们刚吃了牢饭,发觉牢里头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老鼠,总是偷着咬人,他们便打算掀开地上的破草垫子,抓老鼠。
正满地找老鼠屎呢,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哗,但见五六个狱卒面露惧色的押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
毁容汉子还是头一次看见押个犯人需要动用这么多狱卒的,牢内的兄弟们都不知是何事,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狱卒们打开门,把书生推了进去。
那时候,书生的面相还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端,毁容汉子只觉得他的瞳仁比寻常人更大更黑,除此之外,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书生进了牢房之后,先是很有礼貌的冲众人作揖,随后自报家门说自己姓甚名谁,希望各位大哥多加照顾云云。
自古以来,牢狱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弱肉强食的,没人会同情弱者,弱者只能在强者的践踏之下苟延残喘。
毁容汉子和他的一干兄弟们可真是对石子伦“多加照顾”,常常拿他寻开心,打他骂他都是家常便饭。
一开始,石子伦都咬着牙忍下了,没有人发现石子伦的性格越来越孤僻,那双眼睛里的瞳仁也是越来越大。
可后来有一天,毁容汉子的一个手下玩脱了,对着石子伦说出了不能说的玩笑话。
那人问石子伦是不是青楼里生的,还戏言若是石子伦他娘是婊子,那说不定石子伦就是他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