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觉的是自个儿放的兽夹害了秀才,心中愧疚,便架着伤了脚的秀才回到了自己家里。
至于黑狗的反常,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寡妇头一次觉得从高粱地回家的路那么近,她还没闻够秀才身上的书卷儿味儿。
秀才身材很高大,寡妇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像村东头的王家书呆子那样弱不经风。
寡妇家的独门小院一共就两间瓦房和一个猪圈,她住东屋,丫头住西屋。
她想都没想,便把秀才搀扶进了自己的屋。
“上炕吧。”寡妇轻轻的说,话一出口,她的脸就红到了耳朵根儿。
一个寡妇深更半夜往家里领男人,别管因为什么,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秀才倒并没多问什么,他好像也没有那种总是把之乎者也和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边的穷酸书生气。
他很顺从的坐到了炕上。
寡妇害臊极了,这么多年了,除了自己死去的老头,还没有一个男人坐过她的炕。
她到院里的井边上打水,准备给秀才清理下伤口,手指触到冰凉的水面一阵颤抖。她心里痒痒的,感觉要发生什么一样。
她用打上来的第一桶水好好的洗了把脸,又洗了洗自己的一双脚。
随后才另打了桶水,找了几块新布头拿回屋里。
寡妇从不舍得点油灯,有几次家里的小丫头晚上点灯还挨了她的打。
在寡妇心里,油灯是要等着过年再点的。
可是今夜略有不同,寡妇心里有一种过节都不曾有过的欣喜。
她拿出落了灰的油灯,用袖子擦拭干净,吹红了火折子把灯给点燃了。
一小撮光亮慢慢的在简陋的瓦屋中发散开来。
她扭过头,这才看清楚秀才的长相。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疼痛,秀才的脸在火光下显得很是苍白,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
他颦蹙着眉头,星目剑眉,面如冠玉,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男子。
张寡妇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垂着眼角不敢与他对视,脸颊滚烫滚烫。
她从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不,何止是男人,他甚至比她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他活脱脱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儿。
见寡妇局促不已,秀才客气的开口道:“多谢大姐相救,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
寡妇轻咬下唇,说:“公子太过客气。都是奴家放置的兽夹害了公子,说起来是奴家的不是。”
秀才又道:“小生实在不愿劳烦大姐,但现在手脚不便,自是不能包扎伤口,还望大姐帮人帮到底……”
秀才的话正中寡妇的下怀,她连声说:“那是自然,公子好生坐着,让奴家来。”
寡妇走上前,为秀才脱靴脱袜,并挽起他的亵裤,将伤口露了出来。
不像张瘸子,秀才的脚并没有那种扑鼻的恶臭,而是有一种淡淡的米香味儿,一双腿挺拔而修长。
张寡妇捧着秀才的脚,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包扎。
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早已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