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历练归来的柳千鹤与南洛瑶执手立在殿前,不顾众弟子讶异的目光,也未曾发现角落里另一个女子落寞而又绝望的神情,双双跪在南繁天膝下。
柳千鹤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弟子已与师妹互许三生,望师父成全。”
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似乎早有打算,南繁天对于二人的举动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屏退了在场的一众弟子,只留下依旧跪着的二人,南繁天居高临下地望着柳千鹤,轻声开口,“你为何要娶洛瑶为妻?”
不是“为何要互许三生”,也不是“为何要成全”。简简单单的一句“为何要娶洛瑶为妻”,将柳千鹤的心思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回避。
面对南繁天的疑问,不善言辞的柳千鹤却抬起了头,正视着他的目光,冷静道:“师父常说,修仙者必须胸怀大爱,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泯灭心中大义。可弟子认为,仙者若是连心中的小爱都无法实现,又谈何拥有大爱?善与恶,正与邪,一念成仁,一念成魔。拥有大爱者,若心中无小,仙亦是魔,拥有大爱者,若心中有小,魔亦似仙。”
南繁天静静地听完,良久,忽然大笑道:“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和洛瑶说。”
“师父?”柳千鹤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身旁的南洛瑶却早已涨红了脸,低着头双手使劲地扯着衣带。什么爱不爱的,在爹面前这么说,也不害臊!
南繁天将二人扶起来,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先回去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柳千鹤自然不会走。可紧接着,南洛瑶已拉着他跑远了。
“师妹!”
被拖着莫名其妙地跑了许久,柳千鹤终于松开南洛瑶的手。转眼间,二人已来到后山。
“师父还没答应我们的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南洛瑶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他,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御剑。许是许久没有跑那么远的路,南洛瑶喘了几下,双膝一弯就坐在了草地上。
“我说师兄,你还能再笨一点!”南洛瑶拔了根小草就往他身上扔去。
他怎么就忽然被骂笨了?柳千鹤不解地在南洛瑶身旁坐下,长臂一弯,将她揽进了怀里,“难道你不想和我成亲了吗?”略带威胁的口气。
南洛瑶好笑地望着至今尚未弄清楚状况的柳千鹤,随口道:“若是爹不同意,我就……”她故意停在了这里。
柳千鹤心下一急,手掌微微收了几分力,“你就怎么样?”
“我就……”南洛瑶咬唇,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想着该怎么逗他。这个师兄每到关键的时候都会一根筋,当然这次也不例外。这真的事让她很苦恼啊。
生怕她会改变主意,此刻的柳千鹤心里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哪怕曾经独自与数十只妖魔打斗也不曾有过。可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一暗,尚未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软绵绵带着温热的东西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唇。
她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她爱他,哪怕自己的爹反对,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濡滑的舌尖带着丝丝甜蜜涌入心间,柳千鹤迫不及待地反客为主,俯身吻住了眼前的女子……
两日后,南繁天当着天山派众弟子的面,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柳千鹤。同一时间,向众人宣布了柳千鹤与南洛瑶的亲事。
一个是年少有为,一个是宛若天仙。在众弟子的期待和祝福中,柳千鹤与南洛瑶二人终于迎来了大婚之日。这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场喜事,竟然会以颜水若的死而结束。
那夜,正当柳千鹤与南洛瑶在洞房内亲热之际,房门却被人大力拍打。苏莫天没有用内力,几乎是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柳千鹤,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片刻后,房门打开,苏莫天一拳就往柳千鹤的脸上打去。
柳千鹤闷哼一声,莫名地拭去嘴角淌下的血迹,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弟,不悦道:“师弟,你喝醉了!”
苏莫天听了他的话,冷笑一声,“喝醉?哈哈,柳千鹤,我倒是真的希望我今天喝醉了!”
柳千鹤皱眉,不明白他今日的反常究竟是为何。
苏莫天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角,什么规矩什么礼数,统统扔到了一边,“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柳千鹤纹丝不动。
“水若。”
身后渐渐有了动静,南洛瑶也走了出来,“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柳千鹤摇头,又转向苏莫天,“水若怎么了?”
“水若怎么了?”苏莫天仰天大笑,旋即双目赤红地指着柳千鹤,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本不应该来跟你说这些。 可是……在看到水若为你伤心为你难过的时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柳千鹤,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水若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此话一出,饶是柳千鹤再迟钝,也听出了点异样。原本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柳千鹤拢眉,沉声道:“水若她怎么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苏莫天紧追不舍。
柳千鹤迫于无奈,只能道:“在我心里,水若和你们每一个人都一样,都是我的师弟师妹,是我至亲的亲人。”
“那她呢?”苏莫天忽然指向南洛瑶。
南洛瑶一惊,“二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柳千鹤察觉到他今晚很不对劲,不着痕迹地将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