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南洛瑶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一来是因为三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聚一次,打算好好叙叙旧,二来也是为天雪他们安全回来,想要慰劳一下他们。
柳千鹤特地从地窖里拿了一坛珍藏许久的陈酒出来,才打开盖子,酣甜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引得几人垂涎欲滴。
苏莫天接过南洛瑶递过来的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轻声道:“这是我们当年下山之前瞒着师父偷偷酿的,想不到师兄还藏着。”
柳千鹤也拿起一杯,叹息道:“原本说好等我们师兄妹几人聚首之时再一起开封的,可却……唉,世事无常,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人,再来享用这坛酒,着实不知是何滋味。”
他的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苏莫天问道:“五师妹现在过得如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应是她的生辰才对……”
南洛瑶笑道:“亏你还记得!我和师兄也是前几日才从万霞峰回来,那么多人去给师妹祝寿,偏偏你不见踪影。你大概不知道,师妹天天都在盼着你去呢!”
苏莫天笑笑,“盼着我做什么?她就不怕她的夫婿吃味吗?”
南洛瑶无奈地摇头,“骆师兄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呢?若他要是追根究底,你如今怕是喝不上这杯酒了。”
苏莫天也笑笑,他的三个师妹里,最能讨他欢心的就属沈碧霞了。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她就成天围着他转,缠着他他讲故事给她听,跟个牛皮糖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还尽是闹出一些事来给他添麻烦。稍微长大点,懂了些男女之情以后,他就开始担心这丫头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这个念头一出,把他吓坏了,躲了她整整一个月,后来被她逮了个正着,红着脸把话说明白,想要断绝她的念想,却没想到听他说完之后的沈碧霞茫然地瞧着他,挠了挠头,想了一番,过了好半天才肯定道:“二师兄,你放心好了,我确定我不喜欢你,你的故事可你的人有吸引力多了。”
苏莫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微微一怔,小丫头又已经缠着她要听新的故事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凌瑄他们也过来了。
四人恭敬地作了个礼,南洛瑶朝他们招招手,一手拉过元香,一手又拉着天雪,笑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拘谨了。都来坐吧,那么晚才过来,菜都要凉了呢!”
元香眼尖,一眼就看到柳千鹤手里的酒,凑过去瞧了瞧,见柳千鹤拿远了些,她不由苦下了脸,哀求道:“爹,我也要喝。”
柳千鹤脸色一沉,“小孩子喝什么酒!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凌瑄他们回来之后就已经把这一个多月的事情告诉了柳千鹤和南洛瑶。
元香嘟了嘟嘴,目光仍是在酒坛上打转,“差不多啦,我就喝一点点,不碍事的。”
柳千鹤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南洛瑶笑道:“你怎么出去一趟还是这个脾气,多学学你妹妹,不然等你以后嫁人了,看你怎么办才好!”
元香小声嘟囔,“我才不要嫁人呢。”
酒过三巡,柳千鹤看着凌瑄和天雪,“我听说你们这次还结识一些奇人?”
凌瑄道:“不算结识,只是有缘见过几面而已。”
“天雪呢?”喝了酒之后的柳千鹤脸色没有平时那么威严,倒是多了几分慈爱,“学医与修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你此次随凌瑄他们一块儿出去历练,可有悟到什么吗?”
天雪放下筷子,想了想,轻声道:“干爹你常说修仙是为了保护苍生,而学医是为了济世救人,无论是修仙或是学医,两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不管是做什么,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贩,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担起了自己的责任。”
“人活一世,的确应有责任,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柳千鹤点头,忽然又问道:“那么现在,你还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吗?”
天雪一愣,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柳千鹤简单提点,“修仙。”
“我……”天雪低下头,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扯着衣摆。
柳千鹤也不逼她,哈哈一笑,继续和苏莫天喝酒谈天去了,聊得还尽是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题。
凌瑄和向闻偶尔会插几句嘴,不过多半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是静静地听着,就连南洛瑶也很少开口。
临走前南洛瑶留下了元香,带着她到一处安静的亭台下,温柔地替她捻起耳边散落的碎发。
元香心里一软,趴到她的怀里,“娘,我好想你。”
南洛瑶拍拍她的背,想到她身上有伤,又不敢太用力,心疼道:“娘也想你,你第一次离开娘,还弄了一身伤回来,让娘以后还怎么舍得你离开我呢?”
元香舒服地闭上眼睛,“那我以后再也不离开娘了。”
“那怎么可以?”南洛瑶拉开她,“你长大了,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要住在别人家里了,娘也不能和你经常见面,可你总是莽莽撞撞的,娘真是不放心你啊。”
元香脸一红,轻声道:“什么嫁不嫁人的,娘,你想得太远了啦!”
南洛瑶似笑非笑,“以你这个年纪的凡人女子早就成亲了,还远吗?”
元香又扑到了她的怀里,撒娇道:“不管不管,我就要陪着娘,我才不要嫁人呢!”
“好好好,你现在不嫁,以后可别求着娘要嫁,我可不会依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