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从那几个幸免于难的村民入手,天雪四人回到客栈之后便各自歇下了,打算等天亮再去找他们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回到客栈后不久,另一个人也好巧不巧地踏入大门,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骆子卿推开房门,手却搭在门把上没有松开,“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去歇息吧。”
那两个女子见他开门,贴着门想要挤进去,却没想到竟被他拦住,顿时不依了。其中一个女子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娇羞道:“骆公子,今夜就让我们姐妹俩伺候你吧。”
骆子卿伸出手,只见掌心上血迹斑斑,他略带惋惜道:“方才为了救你不甚被荆棘划破了,今夜怕是不行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女子突然脚底一滑,骆子卿眼尖,眼看她就要跌在长满荆棘的杂草中,他连忙扶住了她,不料自己却受伤了。
三番四次被推拒,女子有些不高兴,但他的伤确实是为了自己而弄的,心里顿时又生不出气来,只得不甘道:“那好吧,骆公子你好好休息便是,我们就先回去了。”
骆子卿颔首微笑,一直到她们关上房门,他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进屋,用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清洗了一下伤口,水碰在伤口上疼痛难忍,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出来吧。”他冷冷地开口。
房梁上一个黑影跳了下来。
骆子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拉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你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连个人都藏不好?”
面前的人似乎有点尴尬,索性扯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一张白净清澈的脸来,“师……师兄,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师兄要我跟着你的……”
“我知道。”骆子卿淡声道,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说吧,这次你又打算怎么向大师兄汇报?”
少年结结巴巴道:“师,师兄在路上遇到了凤溪镇的村民,来帮他们除妖……却,却又碰到了两个狐媚女子,为女色所,所迷……”
“说得很好。”骆子卿满意地点头,一边喝茶一边问,“然后呢?”
少年似个小女儿般地低下头,小声道:“师兄夜夜与那两个狐媚女子共处一室……”
“接下来?”骆子卿开导他。
“我……我在屋外守了好几夜,总是听到里面传来,传来……”
见他说不下去了,骆子卿也不再为难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这么说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强调是狐媚女子,明白了吗?”
“是,我知道了。”少年抬头,“可是师兄,你明明没有做出逾矩之事,为何一定要我这么说呢?”
面朝窗外的一轮明月,骆子卿敛起了笑意,“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按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对了,你去替我买一件新衣服来,记住,要丝绸,别的穿着不舒服。”
“你怎么又要买新衣服啊……”少年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穷乡僻壤又是大半夜的,哪里来的丝绸呀?”
骆子卿挑眉,“出门前我听大师兄说你的御剑术已经练得很不错了,怎么才出来没多久就不会了?难道要我去跟大师兄说,回去之后还是先让你练好御剑再教你别的吗?”
“不不不,师兄你别说!我现在就去帮你买衣服!明早之前一定给你送来!”再一次妥协于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少年垂头丧气地走出去,顺带掩上了房门。
骆子卿低头闻了闻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嫌弃地皱眉,一把将衣服扯下,随手扔在了地上,翻身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醒来已将近巳时,对于枕边出现的新袍子,骆子卿一点意外也没有,披上衣服走出门,远远地就看到隔着楼梯正对面的一间房门也打开了。
天雪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正要下楼,感觉到似乎有人正看着自己,抬头寻了一下,发现正是昨日见过的紫衣男子,只不过今日紫衣变成了蓝衣,身边的两个年轻女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么一恍神间,骆子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原来姑娘也住在这里,真是好巧。”
天雪其实并不怎么讨厌他,见他和自己打招呼,她也抿嘴笑了笑,“是啊,这个镇子上只有这一间客栈,我们当然住在这里啦。”
骆子卿笑道:“姑娘说的是,昨日便看出几位也并非本地之人,在下竟疏忽了。”
天雪摇头,“没关系啦。”
昨日匆忙之下,并未有时间好好看过她的模样,然而仅仅是粗粗一瞥,却已给他留下了印象。今日再见,两人又离得这么近,骆子卿倒是开始认真打量起她来了。
她的模样并不出尘,可以说昨日若不是他们几人的打扮非同常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注意到安静得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她。与她相比,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红衣女子更加惹人瞩目。可偏偏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却注意到了她。说不清第一眼看到她是什么感觉,也许正是因为她太容易被人忽略了,反而恰恰入了他的眼。
这几年时常游历在外,他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风情万种的,清丽秀气的,端庄贤惠的,豪放不羁的,早已数不胜数,眼花缭乱。
但她不一样。
她就仿佛并不属于这个纷繁复杂的尘世,白衣衬得她恍若九天仙子般出尘,未施粉黛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