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和师傅坐在马车回到雪府时,夜已经深了。
马车刚停下,梨儿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直奔梦一所在的偏院。
雪落不急不慢地下了马车,敛去眼中的柔和,清冷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小智抬高斗笠,露出可爱的娃娃脸道:“少爷,老爷希望你能尽快搬回去住。”
雪落眸中隐隐染上嗜血的光芒,反问道:“他真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小智轻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其实老爷从来都是最在意你的,你为何要一直选择恨呢?”
话音刚落,雪落如鬼魅般移到小智身后,冰冷的手扣住小智的脖子道:“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连清冷的声音也覆上了一层冰幕。
小智没有移动半分,正想说什么,便看到青溪从雪府出门,本能地低下头,这次老爷本来准备派别的人来,但自己心里记挂着溪儿,主动请命,可几年不见,又害怕她依然是讨厌自己,所以一直避着,没想到今日竟会正面遇上。
雪落在听到脚步声后,便松开了手,直接朝府内走去。
梨儿跑到梦一的房间前,看着屋内一片漆黑,心里反倒有些害怕,想要敲门,手却停在门前,迟迟未动。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咳嗽声,梨儿松了一口气,轻叩着门。
门开了,烛火微暗,令梨儿惊讶的是,坐靠在床上的不是梦一,而是小意。
烛影重重,映着小意无悲无喜的脸忽明忽暗,气氛不觉有些沉重。
梨儿忙问道:“小意。梦一去哪里了?”小意眼里闪过梨儿琢磨不透的情绪,声音有些喑哑道:“走了。”
梨儿急忙上前道:“她走哪儿去了?”小意眉间划过一丝不悦道:“去等他的意中人了。”
梨儿有些茫然道:“没听她提起过谁阿?”
小意似有怨色道:“这是因为你从不关心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可见一斑。
梨儿抓住小意的手道:“你知道什么?”
小意扫了一眼被梨儿抓红的手道:“我能知道什么?梦一是在小姐你和少爷离开的第二天请辞的。”
梨儿松开手,有些失落道:“那你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知道。”
梨儿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道:“那能告诉我吗?”
小意连连摇头道:“他说了,不要告诉你。”
梨儿失魂落魄地回房,梦一讨厌自己吗?为什么嘱咐小意不要说出她的下落?
呆坐在床上,恍惚间想着,这只是个梦吧!不不经意间,扫过桌上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到上面系着的蝴蝶结,梨儿忙起身。跑到桌前,伸手抚上那熟悉的蝴蝶结,梦一你去哪里了?
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锦缎,这质地与颜色梨儿并不陌生,因为每天去医馆,自己给人看病时,梦一就坐在旁边绣着这个。
那时每次问梦一她在绣什么?她都笑而不语。自己好奇地探头看去。也看不出她绣的什么?现在终于能知道,但心里却满是失落。
梨儿摊开整张锦缎,便愣住了,上面绣着的竟是自己给人看病的神态,举手投足是如此的传神,恍如真人。
半响回过神。把锦缎放好,梨儿提笔在字条上飞快地写字,卷好。并拿着红线,朝窗户走去,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只白鸽扇着翅膀,飞落在窗台上。
梨儿把字条绑在白鸽的腿上。摸了一下信鸽的小脑袋,信鸽便自己扑着翅膀飞走了。
最近烟雨镇听墙角的大众伤心了。每天早上按时来,却连续半个月都没听到从雪府流淌出来空灵的琴音了,这让满怀期待的众人情何以堪?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难道高人生病了?还是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烟雨镇怀春的少女又消瘦了,莫神医竟然不在医馆了,每天绕着那条街散步,望眼欲穿,也未瞧见半个人影,真是为君消得人憔悴啊!
这两条消息交织在一起,烟雨镇的八卦人士乐了,各种传闻八卦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有两种传言是最为大众津津乐道的。
其一,神医和弹琴的高人是同一人,因为掐指一算,让烟雨镇声名远播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出现的,更巧合的是又同时不见了踪影……这条传言是特别为烟雨镇少女所拥护的,这样说来神医简直是传说中的完美归宿。
其二,弹琴的是一位佳人与俊秀年少的神医偶然邂逅,电光火石间,一见倾心,但由于雪公子隔在中间,两人决定私奔……这条传言是特为普通大众所乐道的,才子佳人,绝配呐。
雪府绯云阁内院,梨儿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头斜靠着右边缠着纯白花环的绳子,面容有些消瘦,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
都三天了,怎么白鸽还不回来?正想着,一双浅绿色的绣鞋出现在面前,梨儿抬眸看了青儿一眼,便又旁若无人地发起呆来。
青儿努力说服自己,离妹妹远一点,害怕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失去控制,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但看到妹妹日渐消瘦,自己心里总不是滋味,才鼓起勇气想和妹妹说点话,但看样子妹妹对自己仍心有芥蒂。
良久,梨儿回过神,看着青儿还站在自己面前,淡淡道:“我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相信吗?”
青儿想了一下坚定道:“我信。”眼里一片真挚。
梨儿欣喜地站起身道:“姐姐,那梦